她的心快被那些負麵的情緒給撐爆了。那是自己在自己心頭上插下的一把刀,鮮血淋漓,傷口永遠都不會愈合。
但心理醫生的作用並不明顯,她進入睡眠之後仍舊是被噩夢纏繞。黑色的潮水湧上來,將她吞噬,讓她窒息。千辛萬苦逃出那一片黑色的海,她看到沙灘之上,莫憶文躺在血泊之中。
她還睜著眼睛看自己。
是我殺了她。是我,都是我害死了她!
樸小菱轉過身,看到洶湧的海平線中,另一個人出現了。是顧承宣。是年幼時候的顧承宣。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都貼在額頭上。他的臉色慘白,眼睛卻是黑的。
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恨意毫不掩飾。
是自己害了他,害他如此不幸,害他痛苦萬分。
在這種的夢境之下,樸小菱根本得不到放鬆。好不容易進入睡眠狀態,她也是緊張的。
樸小菱想,這大概是懲罰。
顧承宣經曆了那麼長時間的失眠,他被折磨了那麼久,現在輪到自己了。
隻是不知道,顧承宣還好嗎?
他還會失眠嗎?
念念拉拉樸小菱的手:“對哦,你為什麼不問我和顧承宣講了什麼?你不想知道嗎?”
樸小菱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你想告訴我嗎?”
念念想了想:“還是不要告訴你了。這是男子漢之間的秘密,你是女人,不能知道。”
樸小菱在他頭上揉了揉,沒有說話。
念念豎起一根指頭:“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做了什麼!”
“什麼?”
顧承宣現在應該是臥床靜養才對,難不成還起身陪他做遊戲了?那得多傷身體啊!
念念掰著指頭數道:“我們玩兒了醫生打針的遊戲,他還跟我講那些奇奇怪怪的管子。後來我就睡著啦!我們一起睡了好長一覺,好舒服哦!”
“你睡的時候,他有沒有睡呢?”
“睡了。”
說話的是D醫生,樸小菱帶著念念已經走到他的辦公室之外了,門敞開著,他聽到這對母子的對話。
D繼續說道:“他很久沒有睡得那麼安穩了。所以我想找你,跟你商量一下。以後多讓這個小朋友過來,陪他睡覺。充足的睡眠才是身體康複的首要條件,為了他的失眠症,我已經快崩潰了。真是不明白你們這群人,有什麼好糾結的?糾結到睡不著覺,完全不懂!”
果然還是失眠啊……也對,連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他肯定是更痛苦的。
樸小菱點點頭:“隻要念念願意去,我肯定是很樂意的。”
D看看念念,露出邪惡的微笑:“這麼小的豆丁,給他好吃的,他肯定願意的!沒問題,接下來我會安排第二次見麵的。”
樸小菱一頭黑線,這個男人的做事方法簡直不敢苟同,她還是強調:“我還是要征求念念的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