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羽嘉言被帶過來了。
再次見麵的場景是很諷刺的。
當年羽三少踩著高級定製的皮鞋，在昏暗狹窄的後廚通道前停下來，往下俯視，看著蹲在小板凳上刷盤子的樸小菱。那個見麵的場景，注定了兩個人再後來的相處中，地位是不平等的。
羽嘉言在潛意識中，是高高在上的。他對樸小菱所有的好，都是施舍。
然而現在，樸小菱穿著最新夏款定製的裙子，身邊站著高大威猛的保鏢，氣度自若。而羽嘉言，一身破破爛爛的舊衣服，即使腰板挺得再直，也無法掩蓋他目光中的黯然。
樸小菱看著他，心生唏噓。當初兩人相識，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時候，樸小菱還單純地認為，自己會在羽老師的手下學小提琴，這輩子都做他的學生。
造化弄人啊……
羽嘉言先開口：“我沒想到，你到現在了還跟顧承宣在一起。”
樸小菱：“這跟你無關。”
“那你讓人請我過來，是要做什麼？”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回來的？”
“很重要嗎？”
樸小菱深呼吸：“羽嘉言，以前的那些事情，那已經是很久之前了，我也不想心中一直裝著這些過往，沉甸甸的。那些事情都不用再提了，路上見到你，我也可以把你當成個陌生人。”
“你怎麼看，對於我來說，有什麼影響？”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再打念念的主意，我第一個不饒你。”
羽嘉言突然笑起來：“那是你兒子吧？”
樸小菱心中一頓，他果然猜出來了！那他告訴念念，是為了什麼？他有什麼陰謀？他要做什麼？
羽嘉言：“我第一眼看到那個小孩的時候，跟當年你在後廚上抬頭看我那一眼，太像了。要說不是你的，我真沒辦法相信。”
樸小菱到底道行淺，一摸不準羽嘉言的意思，就開始發慌了。
羽嘉言以前是在高樓之上生活的，這幾年落到泥土中打滾，反倒練出了一些世家公子沒有的敏銳。他現在接觸的人，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大多數是底層掙紮的人，比談一項合同更難，更鍛煉人的心智。
羽嘉言挑了下眉：“你跟誰生的？奚銳利？”
樸小菱：“你到底想做什麼！？！”
羽嘉言嗬嗬笑起來：“我想做什麼？當然是做我想做的！”
“你……”
“你想做什麼，盡管去試試。”
樸小菱顫抖的肩膀被人攬住，她回頭，看到顧承宣站在自己身邊，高大的身體擋住了絕大部分來自羽嘉言的威脅，形成一個可靠的避風港灣。
樸小菱立刻抓住顧承宣的手臂：“你怎麼起來了？”
羽嘉言的笑冷淡下來，整個人像一把嗜血的利劍，散發出腥臭的味道。他在顧承宣不怎麼正式的行頭上掃視一眼：“怎麼，顧少這是住著院呢？”
顧承宣：“這並不會影響我對你的封殺。”
羽嘉言想了想：“我記得，很久之前，顧少曾經建議過我，出門多帶保鏢，不然保證不了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