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
樸小菱如墜冰窟，寒意從骨子裏冒出來，凍得她渾身發抖。
根本不需要回頭，她害怕看到身後的人，也不想看到那張臉。
樸小菱抱起念念，拔腿就朝車門的方向跑。背包的拉鏈沒有拉上，東西嘩啦啦灑了一地。
念念被她突如其來的緊張嚇壞了，瑟縮在他懷裏不敢動，臉都白了。
樸小菱這才發現，整輛長途汽車中根本沒有其他人，司機也是黑衣服黑墨鏡，完全不像是長途車站的員工。
樸小菱知道，躲不過去了。
她剛跨出去兩排座椅，被後邊的男人扣住肩膀，轉身推在臨近的位置上。混亂中跌跌撞撞，樸小菱忙著護念念，後腰裝在塑料扶手上，痛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忽然手上一緊，樸小菱匆忙地去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念念被報走了。
樸小菱嘶吼：“顧承宣！”
顧承宣立在狹窄的過道上，一隻手拎著念念，盯著他的臉看了看，隨手丟到旁邊的位置上。
樸小菱看到念念被摔了過去，心都碎了：“你不要動孩子！求你！有什麼事衝我來，不要傷害他！”
念念嚇得想哭，又很懂事地硬生生憋著。
顧承宣欺身壓在樸小菱上方，麵容冷硬，氣勢比三年前還要可怕。
“你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格？”
顧承宣捏著樸小菱的下巴：“逃？你能逃到哪裏去？”
樸小菱在他迫人的寒意之下，整個人都開始發抖：“顧承宣，當年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真的，我再也不跑了！”
顧承宣手上的力道加重，立刻把樸小菱的下巴捏得通紅。
“知道錯？我怕你體驗還不夠深刻！”
念念撲過來，握緊粉嫩的小拳頭，捶在顧承宣的腿上。
顧承宣回頭看，樸小菱才發現，嚇得尖聲叫道：“念念！快走開！你別來這裏！”
念念一邊捶一邊碎碎念：“你欺負姨姨！壞人！放開姨姨！”
顧承宣終於放開樸小菱，轉而拎起念念：“小東西。”
念念拳打腳踢，一巴掌拍在顧承宣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車廂內回蕩。樸小菱嚇地嘴唇毫無血色。
顧承宣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爆發怒火，隻是把念念拎得遠了一些，仔細打量他。
“誰的？”
樸小菱謹慎地盯著他的手，時刻準備去把念念搶回來。
顧承宣沒等到回應，繼續問：“奚家的種？”
樸小菱立刻變了臉色，憤怒地辯解：“你胡說什麼！”
“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年那顆火藥是奚銳利親手丟的。”
提到當時的爆炸，樸小菱心底的內疚又湧了出來。她是很矛盾的心理，一時間找不到平衡的法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承宣盯著念念：“你叫什麼？”
念念含著淚，努力抽鼻子，不讓淚水掉下來：“關你什麼事！你快放開我！——姨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