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搬完貨，擦了把汗：“說什麼呢？”
念念捂住莫思的嘴，害怕她自己說漏了。
吳明遞給念念一根五毛錢的冰棒，笑問：“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念念開心地舔冰棒吃。
莫思站起來：“別總給他吃這些，都添加了色素，對身體不好的。”
吳明擺擺手：“鎮子裏的小孩不都吃這個嘛！沒關係的！”
莫思無奈，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隻好作罷，自己替念念吃掉了大半。
辦完正事，吳明要請莫思吃牛肉麵。莫思其實是沒有心情的，但想想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一起吃飯，就算為了感激他一直以來的幫助，也不能駁他的麵子。
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在麵館坐下，特別像一家三口。莫思笑語宴宴，那張臉明媚動人。
照片被男人修長的手指捏住，用力太大，關節泛出青白。手的主人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把照片拍到桌子上。正是莫思在麵館的那張。
“莫思？嗬，好名字！”
福伯坐在一邊：“少爺有什麼打算嗎？”
長久沒在公眾麵前露麵的顧承宣，盯著照片中的那個人：“打算，當然要有。”
書房的門被大力地撞開，樸小天跌跌撞撞地衝進來，身後的侍從扶了他一把，他才沒有摔倒。
樸小天在侍從的攙扶下，走到桌子前，一眼就看到那些照片。
樸小天叫起來：“這是我姐姐！真的是我姐姐！顧承宣，你快派人去找她！把她帶回來！”
莫思來雁回鎮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小包，包裏裝的全是念念要用的東西，比如奶瓶和兒童餅幹。現在準備走，她看著屋子裏的擺置，有些悵然所失。
雁回鎮的生活太安逸了，和以前呆過的地方都不同，以至於讓她有了“定居在這裏”的念頭。但她從龍城逃出來，就注定了一生不可能安寧。
可憐念念在肚子裏就沒有安定過，跟著提心吊膽。
莫思蹲在念念麵前：“很困？”
念念打了個哈欠，抹抹眼角的淚，搖頭：“不困！”
莫思拍拍念念的頭：“乖。到了車上就可以睡覺了。”
念念不放心地追問：“我們真得要到海邊去嗎？海很大嗎？是不是有很多小魚？”
莫思點頭笑道：“不光有小魚，還有貝殼、小蝦、小螃蟹。你要跑很快才行，不然螃蟹的鉗子會夾住你的腳。”
念念長大了嘴：“哇！這麼厲害！那我能吃了它們嗎？”
呃……三歲看到老，這小家夥，將來一定是吃貨！
莫思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姨姨很會做飯的，到時候燒給你吃！”
念念想著好吃的，也就不覺得黑燈瞎火的有什麼好怕的了。
莫思把來時的那個背包找出來，裝上念念的東西，把一點微薄的積蓄貼身藏好。其實沒多少錢，買過車票之後，可能也就隻夠她們兩個人兩天的飯錢了。
念念還小，需要補充營養，錢要留給他用。莫思又把背包的縫隙裏全部塞上饅頭和烙餅，直到再也塞不下了，把水杯掛在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