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宣打橫把她抱起來:“不用怕,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樸小菱突然開始劇烈掙紮,左手狠狠抓在顧承宣手臂上,揉皺了他的襯衫。
顧承宣微微驚訝,隨即興奮起來:“你的手能動了?有知覺了?”
樸小菱不回答,從他懷中掙脫,落地的時候踉蹌一下,被顧承宣扶住。
顧承宣握住她的左手,翻來覆去地檢查,細看,放在嘴邊親吻:“感謝上帝!太好了!你的手好了!MyGod!”
樸小菱卻不為所動,她低著頭,嘴裏碎碎念著什麼。
顧承宣彎腰俯身,湊到她嘴邊:“你說什麼?”
樸小菱喃喃自語道:“羽嘉言在哪裏……羽嘉言,他在哪裏?”
這個語調……
顧承宣的興頭瞬間被潑了一盆涼水,整顆心都寒了下來。他扶著樸小菱的肩膀:“你找羽嘉言做什麼?”
“羽嘉言在哪裏……在哪裏……”
樸小菱重複著這句話,渾身生出強大的力量,顧承宣要用力地禁錮著她的肩膀,才不至於讓她從自己手中逃脫。
顧承宣再次呼喚她:“小菱!你醒醒!你抬起頭告訴我,你找羽嘉言做什麼?”
樸小菱突然抬頭,雙目赤紅,嘴唇被自己咬破,血流了下來。殷紅的血液映襯著她雪白的肌膚,顯得妖豔淒慘。
仇恨的光芒已經吞噬了她的內心,讓她徹底失去了自我!
樸小菱怒吼:“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羽嘉言!我要親手殺了他!”
太純粹的人,麵對巨大的傷害時,最容易走極端。
顧承宣一把扯掉自己的領帶,不容反抗地把她的雙手反綁起來,然後把樸小菱整個人禁錮在自己懷裏,抱起來就走。
顧承宣的聲音冷硬:“我不允許你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樸小菱拚命掙紮:“你滾開!我要殺了他!是羽嘉言!車子裏的是羽嘉言!是羽嘉言撞了過來!小天永遠都不會醒了!爸爸癱瘓了!他是仇人!我……我居然,我居然還在感激我的仇人……我,我真的就是原罪!”
她吼到最後,聲音開始發抖哽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終於哭了出來。
顧承宣的聲音平穩如常,這個時候他必須保持強大,才能給樸小菱安全感,才能成為她的支撐。
顧承宣:“你弟弟的病,我做過保證了,一年的時間。你爸爸,我會送他去康複,會給他最好的照顧,從現在開始,他一點不會比健康人活得艱辛。”
樸小菱呆愣愣地看著顧承宣,她現在頭腦中一片茫然,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她並不能在第一時間就明白眼前這個人在說什麼。她需要時間去撥開內心那層霧霾,好讓理智和思緒恢複正常,去理解這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