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胸腔的共鳴,夢幻不真實。
“我今天才是錯了!”
樸小菱動了一下,顧承宣的手用力更大。
“不要動!不要看那些雜碎,你不需要這樣的舞台!跟我回去,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如此炙熱的擁抱啊!有了這樣的依靠,,手腳一下子就軟了。剛剛那一首歌曲所消耗的心神,這一刻才顯露出來,樸小菱整個人都沒有力氣了,渾身都在疼,任由顧承宣抱著自己。
樸小菱在那一瞬間生出了一種念頭: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是不是就在顧承宣的懷抱中?他強大,可靠,有著不容置疑的能力!他把自己納入他的羽翼之下,他說沒有人會傷害自己,那就真地沒有人!
但是……活在別人的羽翼之下,那是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假如有一天,他不願意再為我提供庇護,我還怎麼生存下去!?
就像……羽老師。
曾經對我那麼好,那麼體貼關懷,到了現在會動手打我,虐待我,這還不足以證明人心反複無常嗎?
說來說去呀,他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心情好了就賞你份體貼,心情不好,哪兒還管的上你怎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樸小菱被羽嘉言打罵,表麵上什麼都沒有顯露,其實,在她還很單純的內心,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縫。
那是對人的不信任。
樸小菱剛抬起手,又聽顧承宣的聲音響起。
“是羽嘉言做的。”
不是問句,狠戾從他起伏的胸膛中冒出,陰冷鑽出來,凍得樸小菱打了個哆嗦。
奚銳利拉住樸小菱的手臂,手中不知道從哪裏套出來的一塊兒方巾,從樸小菱胳膊上抹過。用來遮擋的粉膏瞬間被擦掉了,那些斑斑駁駁的痕跡露出來。
奚銳利也發了狠:“這個王八蛋!對小姑娘也敢下手!”
奚銳利著急地問:“有沒有上藥?他給你藥了嗎?”
顧承宣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樸小菱身上,略微俯身,打橫把樸小菱抱起來。裹在西服中的頭發掉出來一縷,掃在顧承宣的手臂上,很癢。裙角搭在細膩光潔的小腿上,露出細瘦的腳腕。
剛剛被砸到的地方,已經是青紫一片。
奚銳利擋住顧承宣的去路:“你準備就這麼算了?”
顧承宣抬頭,鳳眸如鷹,霸氣凶煞的光驟然展現,連奚公子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怔忪了半秒鍾。
顧承宣嗓音低沉:“與你無關。讓開。”
一束燈光還照在舞台上,顧承宣抱著樸小菱站在光明中,接受全世界觀眾的矚目。
顧承宣環視混亂的現場,薄唇輕啟,對著虛空的方向開口:“我以STLLA集團總裁之名,代表STLLA集團最高執行力,正式下達對羽笙文化的宣戰。三個月後,羽笙文化將徹底消失。”
吵鬧的看台靜默了。
顧承宣邁開長腿,朝幕布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