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銳利還是自顧自地說話:“這麼毒的花,留著幹什麼!?”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明火來,往花上一扔——扔偏了,砸到還沒溶蝕完的藏獒身上。
奚銳利:“(⊙o⊙)哦壞了!這麼難聞的味道,怕是要嗆到小美女了!”
兩次,顧承宣在心裏記下這筆賬。
火苗沾了藏獒的油脂血液,迅速燃燒。炙熱的火撲麵而來,熱氣蒸騰,烤得空氣都扭曲了。
奚銳利又說道:“既然來了,那就拜訪一些羽三少吧!聽說羽三少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彈的一手好琴,嘖,今天有幸,能親耳聽一聽!”
顧承宣冷笑。
奚銳利攏了攏頭發,對顧承宣道:“顧少還要護花,我就不跟你一路了,走好!”
說完,他就信步往西北走,步伐輕鬆肆意,還哼著小曲。
焚燒所帶來的熱浪使空氣扭曲,如鏡中花水中月,不甚真實。也因此,這陣法的玄妙就被破開了,顧承宣隻看一眼,就明白中間的推演,迅速找到出去的方向。
花粉有毒不能燒,一般人就算勉強能從藏獒口中逃生,也想不到會燒藏獒。奚銳利談笑間就摸清了狀況,輕輕鬆鬆賣了一個便宜給自己,自己還不得不接著。
K國際……要是換成這個人來當家,將來會是個強勁的敵人。必須嚴加防範!
顧承宣也邁開長腿,步履沉穩,朝著相反的方向走。
大門已經出現在視野中了。
顧承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現在還活著的人裏,能讓他掛心的隻有福伯和嘉莉詩——如果嘉莉詩也能算是“人”的話。嘉莉詩一直呆在自己為她設立的堡壘中,福伯手段不容小覷,沒有人能傷害到他們。
於是顧承宣向來奉行“獨善主義”,無論什麼時刻,他隻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
直到今天,他在樸小菱遇到危險時,放棄自己背部空門,也要將她救下。
這完全是骨子裏一種念想的支配,是本能反應。
顧承宣看著那扇大門,開始想,把這丫頭帶回去,好好對待她,再也不強迫她,不威脅她。
已經下定決心了,長輩的那些恩恩怨怨,到此為止。以後不再追究,不再提,掩埋在曆史的長河之中,當做不存在。
這是要將十幾年的仇恨放下,將融在血液中的執念擱下,需要剝皮抽筋刮骨,將自己徹底改造一番,才能下的決定。
顧承宣抱著樸小菱的時候,將自己心中那一根倒刺連根拔起,帶出血肉來,然後,狠心,丟棄。
這是很好的結局。
對單純無知的樸小菱來說,她不知道自己生母的秘密,不知道自己養母曾犯下的錯,她對過去一無所知,並且會繼續無知下去。無知便是無畏,她仍舊可以什麼都不怕,橫衝直撞。
這很好。
顧承宣這麼想的時候,看到了守在門前的隊列,以夏水為首領,嚴以待陣。
夏水這個人,是羽嘉言的四守衛中間存在感最薄弱的,因為他完全沒什麼特長,就是身強體壯,能打扛揍。羽嘉言選他上來的原因很簡單粗暴: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