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小菱無禮地擺手：“不用麻煩了，太浪費了。”
樸小菱蹲在門前，托著腦袋看月亮。羽老師什麼時候回來呢……他的手好些了沒有……還是很疼嗎……
蹲得累了，樸小菱幹脆在台階上坐下。坐了一會兒，就撐著腦袋，靠在廊柱上睡著了。
有點冷。羽家本宅建在山上，即使是夏天，到了晚上溫度就降了下來。
樸小菱縮成一團，迷迷糊糊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然後被人抱了起來。樸小菱在半空中晃啊晃，懸空的感覺其實很不好，心裏沒有安全感。
樸小菱睜開眼，看到羽老師清俊的麵孔，背後是月亮，伴著滿天繁星。
這是……很悅人心的一個畫麵。看到心裏，就再也沒辦法忘記了。
樸小菱眨眨眼，不知道該怎麼去辨別自己此刻的心情。
羽嘉言低頭溫柔地笑：“不是說了，不要等我嗎？”
“我擔心……”
樸小菱從羽嘉言懷裏跳出來，沒站穩，羽嘉言扶了她一把。
樸小菱急切地打量羽嘉言：“手還好嗎？叫醒我就好了！你現在不能負重的！”
羽嘉言淺笑：“我怎麼忍心——用手臂而已，手指不會用力的。”
“還疼嗎？”
羽嘉言搖搖頭，用左手拉起樸小菱。樸小菱能感覺到他的力度，輕輕捏著自己的手掌心，逐漸收緊。雖然還是用不上太大的力氣，但比起最初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羽嘉言：“謝謝你的藥，現在已經可以自主活動了。接下來再進行複健，恢複力氣就可以了。”
樸小菱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本來就是因為我才受傷得……我應該說對不起才是……”
“說了不怪你，是我甘願的。”
羽嘉言把被她自己揉亂的頭發捋順：“外邊冷，進去吧。我要檢查一下你今天的練習成果。”
樸小菱跟著羽嘉言進去，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甜，染上眉梢，柔和起來。
樸小菱選了羽嘉言十年前做的一首獨奏曲，名叫《第七日的光》。整首曲子空靈透淨，又帶有史詩般的壯魄，能將人帶到茂密的參天樹木之下，陽光穿透鬱鬱蔥蔥的枝杈，給人度上一層聖光。羽嘉言就是憑借這一首，躋身世界前列的。
樸小菱把自己的Drama拿出來，羽嘉言指出來幾處比較嚴重的技術性錯誤。樸小菱閉著眼回想一番，找到感覺，又演奏一次。
樸小菱在小提琴上很有天賦，羽嘉言指出的問題，她能在三遍以內糾正，做到完美。像《第七日的光》這種極難演繹的曲子，她也隻是試了兩次，就很有當年羽嘉言的味道了。
羽嘉言靠在沙發上，神情專注嚴肅。每次談到音樂，他就顯得薄情而冷淡了，樸小菱知道，他實在是太熱愛音樂，音樂就是他的靈魂，是他的全部。
樸小菱最喜歡這種時刻，每次都很認真地聽羽嘉言講解，然後耐心地體會，繼而去嚐試。
以前的生活就是這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