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回了京城。卻在府中看到了那樣的場景。
蘇淩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竟是將頭別到了旁邊,一句話也不說。這是報應麼?因為自己曾經這樣騙過他?
當時的落雪是這樣想的,委屈和不甘讓他衝昏了頭腦,離開了那個地方。可是等到他跑到安靜的地方時,卻突然反應過來。蘇淩不會背棄自己的,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報複自己的。
是清哥!!是清哥對他做了什麼!
心裏一涼,在淩雪最無助的時候,他居然選擇了轉身離開,這樣和拋棄了淩雪有什麼區別?
他掉頭狂奔回府,風雪漸漸肆虐起來,如刀一般割在他的臉上,劃過他的心,鈍鈍地疼痛著。
淩,對不起,對不起!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
“砰!”
室內一片冷清,清雪和淩雪都不見了。落雪踉蹌著靠近床榻邊,看著雪白的虎皮上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與淩亂的濁白交混,雙腿再也不能支撐身體的力量,他頹然跌坐在地,臉上血色全無。
顫唞著唇,十指緊緊扣住地麵的陳磚。突然,床下有什麼東西爬了出來,白色的一團,慢慢挪進了落雪的懷中,微微打著顫。
門被風吹得咯吱作響,終於砰然關上的時候,三皇子府的西院裏傳出淒洌的哭聲,透著無盡的悔意和痛恨。
☆、收稍(完)
雲清雪醒過來的時候,東方已泛白,他是在自己的床榻上。什麼時候回的府?意識有點兒遲鈍,但是又不是失憶,該記得的東西還是會想起來的。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自己竟然真的做了那種事,對蘇淩……借著酒勁,將這段日子裏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他的身上。頭疼欲裂,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呢?不是應該已經放棄了嗎?
落雪的書信傳回京城的時候,父皇都會給自己先看了,然後再給蘇淩看。書信上提到的,除了邊關的事情,便隻有蘇淩,除了他,還是他。落雪的心裏已經沒有自己了,本來已經決定放棄了,可是卻因為喝了酒,做出這樣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這一次……想必落雪會因此恨自己,再也不會回頭看他雲清雪一眼了。
三皇子府的下人,被他派人打發了去別處呆著,蘇淩那樣絕望地喊著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進來,為什麼自己沒有停得下來呢?他後來又為什麼不喊了?他不應該放棄的……雲清雪驚坐起來,蘇淩他,原是受過傷的,難道因為自己又一次啞了嗎?
……“請問兩位找誰?”太子府門前出現了兩個人,一個黑衣的短袍男子,還有一個全身用長紗幔遮了的女子。
“小女是江南易家來的。”女子將遮麵的頭紗取了下來,小白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麵前的人。
“娘娘?!”
女子露出一個淡如風般的笑來,這笑容卻既不像笑傾,也不像笑茹。
“小女如今算來並不算是太子妃娘娘。”她看了看小白,“能不能找主事的人來說話呢?”
淩晨的太子府正堂,點上了燈燭。洪管家看著眼前這個長得和白衣偽裝的容顏一模一樣的女子,心裏有些發涼。雲清雪也愣愣地看著麵前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的臉上顯出些痛苦的表情來:“小女名叫易笑茹,是笑傾哥哥的雙胞妹妹……笑茹知道自己被欽點為太子妃以後,就一直在家中待嫁,但是那天突然有人闖進了小女的房裏將小女拐走。後麵的事情,小女怎麼也想不起來了,蒙許公子所救,小女才逃出生天,隻是前些日子一直處於驚嚇之中,神智未能清楚,直到前些天聽到有關太子妃和平妃的傳言,這才終於想起來自己的身份。”
女子的行為言語閑淡又有禮,一看便知道是易侯家出產。此時淚眼朦朧,也是絲毫作不得假的。可是,如果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易笑茹,那麼之前那個和自己琴瑟和諧、為自己懷胎數月的笑茹又是誰?
雲清雪覺得自己已然無力思考了,沉默了半晌,才道:“不管怎麼樣,我會先傳書給易侯府,讓他們派人來看看情況,再做定奪。”看了看一開始便坐在一旁不發一言、隻顧自己喝茶的武林男子,道:“這位公子是?”
許長山聽到自己被提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來抱拳道:“在下漠北人士,許長山。”
雲清雪眉頭一挑:“許長山……許長山?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太子殿下,許公子有個別號稱作冰山客,是漠北一帶有名的刀客。”笑茹溫聲道,“這些天許公子對小女一直以禮相待,小女一恢複了以前的記憶,便立刻將小女送到了這兒來。”
“你便是人稱‘一刀斷乾坤,萬山鬼哭聲’的冰山客許長山?傳言你好行俠仗義,又一直住在隱蔽之處,低調處世,今日得以一見,真是十分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