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2 / 3)

憑空一群人影突起發難,花別枝一時竟不知往何處躲。冰涼的手被顧詡白緊緊握著,身子陡然輕旋,她未曾見到顧詡白何時出的手,已有三人哀嚎不止的在地上掙紮。

顧詡白微微皺眉,順勢奪來的刀脊擋下淩空一擊。花別枝此時落到顧詡白的身後,故而同他背抵著向敵,虛虛呈了禦敵的姿勢。

花別枝從未見過顧詡白殺人的模樣,卻見那些刺客倏然倒地,頸上一道利落傷口,一擊斃命。她隻明白左商同她說過,顧詡白根骨端肅,本可將劍術練得極好,但他身子生來為病痛所困,這一世,怕不能長久。

故而風起天涼,他房裏的窗總要先別人的關上。師父教功夫時,他隻握著書卷在一旁看他們幾個練功卻不置一詞。

她原以為他不說不問是因為不懂,但今時才知,原來並非他不懂,隻是她從來就不曾去了解他。她以為這世上隻有顧詡白是無所不能的,他總是清淺自若的笑著,將他們詢著的疑惑一一解開來。

但是,她的先生始終隻是凡塵裏一個男子,一個平常男子,萬千男子中的一個。他並非無所不能,他也有無可奈何的事。這些事,是她所不知道的事。

電光火石間的念頭甫落,身側已有一人被擊殺,無聲無息的如同每個會落下去的暮色。

刺客仿佛殺不盡,她漸覺吃力。顧詡白雖麵色沉定,但他們彼此倚靠,她明白這樣下去兩人定然無法脫身。刺客使車輪戰來應對,無非是拖住他們好耗盡他們的力氣,最後一著擊殺。

必須得想辦法脫身。她暗暗扯了扯顧詡白的衣袖,顧詡白微微垂下眼睫,緩緩往一側看了看。

她眨了眨眼。

手中的劍刃握的緊緊的,手指的骨節因為用力,有些酸熱的疼。

白須老者做了一個攻擊的手勢。

就是現在!

手中緊扣著的瓊花刃脫手而出。大片的塵沙被顧詡白用刀刃揮起。

周遭刺客急惶惶的去揉眼,慌亂中卻躲不開暗器,一時陣列潰動,待整飭齊整,哪裏還見他二人的身影。

白須老者下令去尋,“他們跑不遠,分頭找,死活不計。”

一群人呼啦啦穿過往四方去的大街小道。

白須老者停在原處,一雙鷹眼凜凜掃量著四處,最後停在一口古井上。

井上無欄,他小心翼翼探首往井中看。

井壁上是經年的青苔,濕、滑的無處落腳,井水深幽,一眼看去井水平緩無波,顯然,這種地方自然是躲不了什麼人。很快有人回來通傳,皆是一無所獲。

“繼續找!”

一行人離開,往別處找尋。

他們離開刹那,井水上浮起一串氣泡,瑰麗如幻。

花別枝未曾想過前些時候拿來打趣白寒卻的話今日卻叫自己應驗,一時也顧不得許多,隻由顧詡白攜著,墜進深井裏。

入水冰涼徹骨。

水下光影微暗,起初他們隻是將身子潛在水中,拿刀刃抵在井壁上浮著。聽聞那些人離開的時候花別枝暗自舒了口氣。

一口氣還未喘勻,就聽顧詡白低聲道,“吸口氣——”

氣才吸了半口,身子就叫他扯著沉進水底。

【你們猜,水下會發生神馬?

☆、第四十章 曠如參與商

水下光影極淡,淺淺的光撲在視野裏,隻望得見彼此模糊的輪廓。

古井乍看之下是一往而下,待潛入水下才察覺井壁往裏側鑿出極寬綽的空間。顧詡白同她躲在這處空隙裏,如此從井上看,便不會望見他們。

花別枝隻覺得時光仿佛像被黏在融了的糖水上,隨著空氣一絲一縷的消逝而越抻越長。原本她那一口氣吸得不夠,加之井水頗寒,亦是不能支撐多久。

顧詡白模糊望見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神色痛苦。他不確定井上之人是否離開,若此時井水無故起了波痕,定會暴露了他們的形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