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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十四,他的去處是個謎。

花別枝團坐在床側,花離愁在房中緩緩掃過一眼後,袖中探出一卷絲線。銀白的線絲泛著森然的寒氣,淬著花離愁的內力,宛若蛟龍在室內盤旋遊動。

須臾室內結了蛛絲似的網,他們二人偏安一隅。

門外琴聲仿似又起,花別枝覺得腦中像是簪進一枚針,太陽穴處滾燙的疼。花離愁把手輕擱在絲線上拂過,琴聲戛然而止。

她額上滲出一層汗,一絲腥甜叫她壓在喉中。

花離愁在床側的榻上歇下,拂落了燭光,輕聲道,“你安心睡,我在的。”

她探手牽住他一側衣袖,臉頰往枕上蹭了蹭,乖順合上眼睫。

【小徵:怎樣看著也不覺滿意,唔,強迫症又犯~~

☆、第二十六章 燈上香花暖

半夜昏沉睜開疲倦的眼,恍惚見著花離愁側身臥於榻上,鼻端嗅到一絲涼涼的香,花別枝翻個身,再次入夢。

這一夜睡得極沉,想來這幾日舟車勞頓,在毒性消沉的間隙偷閑,難得好夢。醒來時被帳外淡淡的血腥味引住,她不由垂眸去看自己的雙腳,見其無恙,好奇心更甚。

她披衣起身,窗前的地上一灘刺目的血跡,夜裏布下的千仞環伺四周。銀白的線絡裹上一層剔透的光澤,雖誘人,但給她十個膽子也是不敢去碰的。

門輕輕推開,入眼一片深藍的錦衫。

“離哥哥,你醒的真早。”她道。

花離愁手中提了編織精致的食盒,見她已醒,發絲漆黑如瀑,灑了一肩。他隻淡淡看她,將食盒中的飯菜一一布好。

她望著那一灘血漬,欲言又止。

須臾天涯端了水來,她心不在焉的梳洗。

“吃罷。”花離愁道。

她蹙眉深思,縱然美食佳肴,也難抵心中困惑與介懷。

花離愁見她遲遲不動,會心道,“那些交給十四處置,吃過飯,我細細說與你。”

她端茶來喝,看不知打哪兒冒出的十四躬身同那攤血漬較勁,淡淡道,“唔,我再等等。”

花離愁低斂了眉眼,絲毫不為所動,氣定神閑將飯吃下。花別枝等十四收整妥當,這才捧起猶有餘溫的碗,舀了一勺白粥。

心中惦記著這件事,匆匆將飯吃過,她眼巴巴將花離愁望著。

花離愁眉頭微皺,道,“昨夜有人來襲,今晨那攤血漬,原本還有一截斷肢。”

她一口茶嗆在喉嚨裏,咳得淚眼婆娑。

十四將理好的千仞送來,規矩用一塊青花棉布裹著。花離愁示意他退下,看著那團冷光粼粼的絲絡,似乎想著別的事。

她等得心焦,卻看花離愁抬眼看她,彎了彎唇角,“今夜帶你看過燈,我們再動身。”

原本還存著些微的歡悅,此時卻是不安,她想了想,道,“也好。”

吃過飯,她找來天涯,兩人得了花離愁的首肯,由十四護著到街上去。

白日看來,滕城的燈籠鋪子一眼望不到盡處,各式的花燈,河燈,府門燈密密匝匝繁不勝數。花別枝瞧得煙花,繚亂間被眼尖的店家迎進鋪子裏。

最後挑了兩盞燈籠,平白拿著也無不妥,燈籠上描著粉白的桃花,煞是好看。店家誇耀,若說這燈上花,自然數嶺上白家的小公子畫得好。

她覺得這一枝桃花甚為討喜,不由將話聽到心裏。甫要出鋪,又折身問道,“煩勞一聲,嶺上白家要怎麼走。”

店家眼中精明,捋須賣起了關子。

十四見機給了幾枚錢。

城中一道街,坡甚陡,坡上一處府宅深闊,依嶺而建,是為嶺上白家。

店家掂了掂,又道,“要見我們小白公子不難,今夜滕城花燈會,到時在滕河邊紮了台子,滕城名門望族自會到場,姑娘若有心,倒可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