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君想這麼做你又能怎麼樣?用你的青戢劍殺了我?好啊,連帶著你夫君也一起殺了吧。”
我握著青戢劍的手微微發抖,他附身在朔清身上,偏生朔清被控了理智,該如何是好?
傷了他朔清也會傷著。但若不想辦法殺了他,朔清的身體便會被他利用。
怎麼辦?
天君不動聲色的擋在我麵前:“你死心吧,魔界已被攻陷,哪怕你妄想出來為非作歹,你也不再是一界君王。”他密語傳音給我:“冷靜點,不要中了他的計。”
是啊,魔君想讓我情緒失去控製,如此他便可通過朔清源源不斷得到我的邪氣。我萬不可讓他得意!
魔君鄙夷的盯著天君:“何為魔物?隻要世人心中尚有邪念,便會成魔。既然這樣,魔界滅了又如何?本君大可再創出一個魔界。”
“口氣倒不小,那你可有膽量與我較量?”天君從容不迫的說。魔君笑了,他沒有說話,卻突然朝天君衝過來,一魔一神便這樣打在了一起。
我暗暗期盼天君下手不要太重,又祈盼天君能把魔君打出朔清體外。這一會隻能同天將天兵們幹站著看他們打鬥。
飛沙走石。
魔君當真是個奇才,二十萬年沒有形體,竟還能追趕上天君的修為。
“不錯不錯,比之從前修為大有長進,不過還是嫩了點。”魔君一麵打鬥一麵笑道,忽然一滯,中了天君一招。
“受我的控製,竟然還有意識!”他怪叫著。
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聽得天君邊打邊道:“朔清,你醒醒罷,難道你甘願被魔君附身,從此幹著傷天害理的事?”
魔君嘲諷他:“不過是個黃口小兒,哪有本事衝破本君的法術?”
他這麼說當真沒再有異樣。使了一招擊退天君,自己也退出兩尺遠,一臉疑惑,然後如自言自語道:“既然你有話說,本君就如你所願一回。”
神色一變,朔清恢複了一貫的冷淡,不斷的喘著息似乎很難受,聲音已不是魔君的。他說:“阿蓮……拿著青戢劍,殺了我……”
“不……不可以……”我連連搖頭。他怎可說出這樣的話,他說出這種話之時,可有考慮到我的感受?
魔君怪笑著朝前走了幾步:“是啊,聽你夫君的話,殺了我們。這樣天下就太平啦。”
表情一震,又是朔清回來了:“快……”
我用力的搖晃著頭,甚至還有些慶幸的說:“青戢劍認你為主,是不會殺了你的。”
魔君震驚的盯著地,滿臉的不信。“怎麼可能!”
“可是現在,你才是青戢劍的主子啊……”朔清微微一笑,徒手抬起青戢劍的劍尖,魔君驚恐的尖叫:“不!!”他依然微笑,握緊劍身往前一移。
“不——”魔君的慘叫聲響徹魔界。可是那一瞬間我什麼也聽不到。
仿佛萬籟俱靜,世間隻餘我與朔清,如同兩尊木偶,靜靜的站著。
朔清……朔清……
你怎如此狠心?
他躺在我的臂彎,含著一口氣:“阿蓮,魔君死了,可是我一點也不歡喜。我未能同你……一起活下去……”
“阿蓮,曾幾何時,我問過你愛的是誰。如今我的命數盡了,可是魂飛魄散前我想再問一次,你心裏愛的,究竟是西天欒堇,還是東宮朔清……”
我撫著他的臉,嫣然一笑:“不管你是朔清還是欒堇,亦或是林桓東,我愛的,終究是你的靈魂啊。”
他鬆了一口氣,笑意淺淺的闔了眼。可我知道,他再也醒不來了。
漫天的紅色蓮花花瓣飄下,落到我肩頭,我抱緊懷裏的朔清,雙眸無神的笑了起來。
沒關係,你死,我陪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