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視線也有些模糊，看到的東西一片扭曲殘破。那種感覺像在看一個磁帶有損的老影片。
也許是實在有些受不了這裏的陰氣，她很不在狀態，一頭撞上了前麵已經停住的張起靈。
前麵的人轉頭皺了皺眉，阿玖本以為他是在抱怨自己，剛想說句‘抱歉’，卻發現他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旁邊的石牆上，一個嶄新的十字刻痕突兀地映入眼簾。
這個痕跡是剛下來的時候張起靈用刀子刻上的。
阿玖放下捂著口鼻的手瞥了瞥四周，剛才受這個通道的影響太大，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們繞了一圈繞回了原地。
是因為這裏的地形本身就是個迷宮呢，還是說……
“鬼打牆。”
見慣這種情況的某人表情都沒有一絲動搖，淡定地在原地坐下，開始閉目養神。阿玖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也靠著牆邊坐了下來。
鬼打牆和塗壁是一種性質，出現在陰氣較重的夜路或者古墓裏，阻擋行者的去路。在暗處坐山觀虎鬥，把迷途的人類玩弄於掌中，旁觀他們走不出去時的絕望為樂。隻要白天一到，遇見陽光他們就會自動消失，隻可惜這裏在底下，除非把整個墓室都刨出來，否則陽光沐浴什麼的還是不要奢求了。所以在墳地裏，這種時候，冷靜下來在原地不動，等它感到無聊後出來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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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無言中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了，‘它’卻沒有要出來的跡象。阿玖把頭一歪看向張起靈：“帶火了麼？”
張起靈有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從兜裏掏出火柴盒扔給了她。阿玖單手接住，抖了抖左手小臂，從袖口裏抽出了一把長約十五六公分的細身煙鬥。
那煙鬥似乎也和她的身份相輔，純黑磨砂的煙身，雕著金色的圖紋咬嘴和鬥頭。看起來雖然談不上價值連城但也是相當的上等品。
她把火柴棍在盒邊一擦，很嫻熟地給叼在嘴裏的煙鬥點上火，掐滅了火舌，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起眼睛滿足地長籲一口氣，淡淡的煙霧在空氣中迅速散開。
“對了，剛才在上麵的時候，另一個暗門裏麵有什麼？”阿玖想起剛才進到這裏之前，他阻止了自己啟動另一個機關，那門後麵應該也有什麼乾坤。
“那是個陷阱，進去的人會死。”張起靈淡淡地回答道。
阿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開一個誘餌，讓盜墓者葬身，而真正的墓門隻有用鑰匙才可以打開麼。
這麼看的話，他以前來過這裏的時候中過那個陷阱，從其中脫出後發現不對勁之處，在就找到了真正的入口。阿玖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那個對著空氣發呆的人身上，不過既然他可以從那裏出來，代表暗門裏麵的機關並不是絕對致命的，有生還的餘地。
煙草的味道讓她煩躁的心情穩定了不少，氣氛又回到了沉悶極點，光源隻有張起靈身邊的一把手電筒，阿玖指間夾著的煙鬥靜靜地冒著一縷煙，融入空氣中。
餘光時不時掃過不遠處的張起靈，她有時候經常會想，這次就這麼從刀裏出來是不是有些輕率了，眼下這個人除了倒鬥和不說話之外似乎沒什麼專長，而且在家裏百分之八十的時間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看天花板發呆，剩下百分之二十就在研究那些帛書和地圖。
——無聊透頂的人類。這是她對張起靈的評價。
不過，他的身手和在古墓方麵的知識是沒的說的，這也成為了阿玖願意跟隨他的唯一理由——他很強大。她不討厭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