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邊要安撫弟弟,一邊還要應付堂口內外的揣測和質疑。出選坐館的日期越來越近,這種時候無論哪一步行差踏錯,都會功虧一簣。
蔣亦傑老實了好些日子,突然提出想去見見幹爹。楊笑基的老巢在三角街上,他和蔣亦傑的親密關係又是人盡皆知的,對於弟弟的要求,蔣庭輝當然第一時間就否決了。可惜蔣亦傑定下的事,沒人能阻止,他講明如果大哥不放行,他就自己偷著去,照樣沒人攔得住。
蔣庭輝無奈,隻好派了可靠人手牢牢跟緊。他也知道這個弟弟是匹小野馬,在外頭瘋跑慣了,一下子關了這麼多天,應該是悶壞了,還真有點害怕把人給憋出病來。連著一個多月的折騰,佛頭那邊對三角街的布控也已經有所鬆懈,偶爾一次,想來不至於倒黴到真就給撞上了。
對於派出去的人手,蔣庭輝下令將弟弟的行蹤實時回報。好在蔣亦傑還算老實,一整天都乖乖待在了楊笑基的私人會所裏,陪著幹爹吃吃飯,喝喝酒,還一起泡溫泉,給幹爹按摩攃背,倒真有幾分孝子的模樣。
誰知溫泉泡了沒多久,手下就帶著哭腔打電話過來,說小妹哥又不見了。中間上洗手間就沒出來,手下等太久覺得不對勁,進去一看,裏頭人影早沒了。
蔣庭輝的頭當即“嗡”一下有點發昏,第一反應是會不會被顛九抓走了?仔細想想又不太可能,弟弟身手敏捷,又有所防備,三五個人輕易近不了身,更何況在楊笑基的地盤上,佛頭的人也沒那麼容易混進去。否定了這個念頭,另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那小子該不會沉不住氣,跑去找佛頭拚命了吧?
他立刻撒開人馬去找弟弟,又怕驚動了佛頭,不敢明目張膽地找,隻是在佛頭慣常出沒的地方偷偷摸摸圍追堵截。
這種比死還難受的狀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留守村屋的小弟打來電話,說蔣亦傑自己回去了住處,平安無事。蔣庭輝悶聲不響掛斷電話,一路趕回村屋,進門看到弟弟不由分說,直接一個巴掌甩在了蔣亦傑臉上,而後鉗住肩膀把人推搡進臥室,後腳跟“嘭”地帶上了房門,響動震天。
火女和聞琛幾個都傻傻愣在了當場,不用問,蔣庭輝是氣極了,不然從小到大,他哪舍得碰弟弟一根指頭?
房間裏傳出劈裏啪啦的亂響,似乎有什麼零碎物件被撞倒在了地上。火女生怕蔣亦傑再挨教訓,急急忙忙跟過去拍打房門:“輝哥,輝哥,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小妹啊,快跟你大哥認個錯……”
等了半天,裏頭忽然安靜下來了,有什麼細微聲響卻聽不真切。火女不知所措地望向聞琛:“琛哥,要不要我撞門進去勸勸?”
聞琛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略顯古怪地輕笑了一下,揮揮手悄聲吩咐道:“沒事了,都散了吧。走,下樓去喝一杯。不用擔心,他們兄弟的問題,他們兄弟有自己的方式解決……”
98章
蔣庭輝真是氣急了,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他自己還沒搞清楚該怎麼處置弟弟,一記響亮耳光已經甩在了蔣亦傑臉上,眨眼間五根鮮明的指印腫了起來。
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對弟弟動手。盡管蔣亦傑臉皮足夠硬,巴掌扇過去隻是略偏了偏頭,可他還是心疼得手抖不停,眼眶猛一下就紅了。
挨打的明明是弟弟,委屈難受的卻是他這個大哥。蔣庭輝瞪著眼,額頭上青筋暴起,嘴唇微顫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弟弟失蹤這短短幾個小時裏,他深深體會到了“煎熬”二字的真切含義。這不是操控著手柄打電動,一個人三條命,GAMEOVER了還能讀檔重來,這是真刀真槍惹了血債的,誰知道最終找回來的是個大活人,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