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祖伸手摸著這份協議書,過了會,他說:“其實一直覺得你知道些什麼,不過……”

“不過你認為我離不開你是不是,或者吳家現在依賴白家的情形下,我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做什麼,是不是?”

白勝祖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吳哈尼從懷裏拿出另一份協議書:“其實想離婚的人,不止是我吧,你這份離婚協議書,寫得時間可比我早得多。”

白勝祖的視線停留在她手中的這份協議書上:“的確,這份協議書很早就寫好了。”

吳哈尼握了握拳頭,繼續說:“粱奕洲幫了你那麼多,你總許了她什麼吧,我手頭這份離婚協議書,就是你把白太太這位子許給她的憑證吧……”

白勝祖坦然承認:“那時是這樣。”

喉嚨像是被灌了辣椒水,是火辣辣的疼,下麵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調整了很長一段時間:“既然你也有離婚的打算,現在墨跡什麼呢,夫妻一場,你想做的,我不會阻撓你什麼,離婚對於你,真的是百利而無害。而你許給粱奕洲的承諾,總要兌現吧,到時候我的青春又要打個折扣,到時候再離婚,我開出的價就不會是這個了。”說道這,吳哈尼突然揚唇一笑,“之前我說過,什麼話都不要說得太絕,說不準有天你就要求著我離婚了。”

第五十一章

山莊的隔音效果並不好,隔著長長的一條回廊,還是可以聽到大堂裏傳來的說話聲音,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女兒嚎啕大哭起來,接著就響起了一幫人的誘哄聲:“不哭不哭,是不是還沒有睡醒啊……”

“這孩子的哭聲跟她媽小時候一樣響亮……”

“來,讓爺爺抱,爺爺最疼沐沐了……”

“……”

相比外麵的熱鬧,書房則陷入了寂靜,她站在這裏,可以看見玻璃窗外麵搖晃的樹影。

然後她聽到白勝祖開口說:“你錯了,我沒有離婚的打算。”

吳哈尼垂眸,聲音很淡:“是啊,你現在當然沒有離婚的打算,吳家那塊地還寫著我的名字呢,北外灘還剛開始動工呢,我還是有利用價值不是麼……所以你希望我生下孩子,希望孩子能暫時桎梏住我,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你又希望我的孩子是個女孩……是不是?”

白勝祖放在桌案上的手微微縮成拳,手背上隱約暴露出幾條青筋,然後他又鬆開了手,仿佛突然無力了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他身後掛著一幅水墨畫,畫風很飄逸,好像出自唐朝的一位畫家之手。她的審美觀一直有些偏看不出這副畫的珍藏價值在那裏,隻覺得微薄的宣紙有些泛黃,畫的下方蓋著大片的紅色印章很礙到她的眼,心裏生起了那麼些浮躁,浮躁裏麵又透著那麼絲蒼涼。前段時間吳悠曾問過她:“那麼努力爭做一個下堂妻幹什麼,有時候越主動反而會讓自己處於背麵受敵的境況,或許白勝祖的意圖並不是這樣子。”

當時她是這樣回答吳悠的:“對於白勝祖,光是他的結婚意圖,我就猜錯了兩次,這樣的男人太可怕,真的不是我這種小市民可以要的起的。以前初中語文課本有課內容是舒婷的《致橡樹》,現在記起來,我還特別喜歡那幾句''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但是現在呢,我是他什麼,是為了完成他商業帝國的墊腳石,或者連著都算不上……我都找不到自己在這場婚姻裏的定位,還怎麼跟他繼續下去,有句話,我算是真的明白了:他就是一盆水,倒入你的米堆裏,若幹年後,清水變成了醇香的酒,而你變成了一堆廢棄的爛米,不是沒用了,還可以拿來喂豬的。可是,我不甘心被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