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竟是不知不覺給攥斷了。我鬆開手,任著斷成兩截的木梳落在地上,發出了極難忽視的聲響,空下的手動作絕算不上輕柔,卻也算不上用力的推開了那扇門。

“……師兄?”

除了視線空白重又暗下來之外,踏入門的時候沒有任何異樣。

我眯起眼睛,一麵盡快讓自己適應這種這種暗度,一麵低聲問道。右腳踝處的鐵鏈提在手中,一個不注意就發出了清晰到難以忽視的聲響。

據說視力不好的人,通常聽力要更好一些。我皺了一下眉,迅速地掃了一眼周圍,有心想直接用神識“看”清周圍,卻發現無法動用神識,隻得有些困難地試圖辨認雲和師兄所在的方位。

隱隱約約能看到那人熟悉的身影,我也不再說話,徑直朝那邊走去。腳板直接觸及到地麵,冰涼的觸♪感簡直能讓人神智都要清醒幾分。

“師兄?”

我又重問了一遍,話音未落忽的覺得脖頸一涼,手腕被誰緊攥著壓製住,逼著我連退數步重重撞在了牆上,像是竭力壓抑而顯得格外嘶啞陌生的聲音在耳邊出現。

“我令你三日之內勿要出現——”

顧不上手腕的疼痛,我一愣,之前心底那種不太好的預感重又翻了上來。

遠比以往要炙熱得多的氣息緊緊靠在肩頸處,不同於以往的清涼滋味幾乎讓人下意識的就想避開,偏偏雙手的手腕都被他牢牢鎖住扣在牆壁上,躲都躲不開。

潮濕的水汽這時候在彼此間蔓延,剛剛沐浴後,我甚至連裏衣都未係好,如鴉羽般黑長的發絲遮擋住了他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現在具體狀況究竟怎麼樣了。

剛欲再開口詢問,我整個人陡然突兀地僵在原地。

脖頸處傳來濡濕的觸♪感,並且順著頸部不斷流連向下,我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像是在數九寒冬中浸入了冰湖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對方的桎梏中掙脫出來的,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響亮的聲音同時驚醒了我們兩個人。

貼在幹燥寒冷的牆壁上,虛弱感從四肢百骸中不斷湧上,直到將人徹底擊垮。我忽然想起他曾經略顯親昵的一舉一動,忽然想起來他曾經親手教會我劍法,親手為我束發的時候,也忽然想起仿佛永恒不變的漆黑而柔和的目光……

一場場一幕幕,恍若昨日。

“……你喜歡我?”

我終於啞著嗓音開口。

他並沒有回答,黑暗的屋內提供了足夠完美的躲避方式,我們之間的距離仍舊很近,近到我甚至忍不住後退。我仍然能感覺到他比平常要炙熱急促的呼吸就在眼前,愈發的覺得荒唐起來。

“那我喜歡寧寧,你又知不知道?”我近乎絕望的再次開口。

仙界

他還是不說話。

一片黑暗寂靜的環境當中隻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我沉默地閉上眼睛,腦中幾乎亂糟糟的成了一團,扇的那一巴掌讓手心火辣辣的疼,而此刻他就在離我幾近的地方,一言不發。

他知道。

這種默許的態度比其他的一切都令人感到荒謬,我勉強抬起頭,想離他遠一點,然而下一刻忽的又聽到了他的聲音。

“……千萬年前,仙界初始之時,就隻以造化仙王一人為尊,殊不知造化仙王並非隻有一人,而是一對師兄弟……”

我一怔,抬手推開他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

“一直為眾人前者,唯有師兄一人,而師弟早在亙古之處就因殘暴嗜殺,毀絕仙魔人三界而被眾仙強行封印在太古之殿。造化仙王無奈,領導仙界數千萬年,終究耐不住寂寞,於四百年前放出其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