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夜長夢多
“小衛呀，解鈴還需係鈴人，關老板的事就全權交給你了。”一直對丟掉關明雷耿耿於懷的馬躍進絲毫沒有放鬆對丁小衛的鞭策，他在給丁小衛的電話裏說，“能不能成功阻擊黑山市跟關老板簽約，能不能把關老板拉來白水考察投資，我指望不上別人了，全指望你了。”
丁小衛一聽，好像馬躍進對吳中友和左逢源失去了信任和信心，雖然倍感榮幸，但深感責任重大，單肩瘦身承受不起，他說：“馬市長，我怕不能勝任。”
“你要懂得政治交待。”馬躍進滿腦子政治，政治成為他追求的目標，也成為他手中喚雞的糧食。
眼下，請關老板到白水市來，可以說十拿九穩沒有問題。但是，人來了，項目在哪？丁小衛沒底。他巴不得關老板早點過來，防止夜長夢多。
丁小衛唯一的辦法是不停地給關明雷打手機，但十打九不通，他心急如焚。
終於有一次打通了，那是在關明雷去黑山的第三天。功夫不負有心人，關明雷在丁小衛的千呼萬喚中接了手機。關明雷在手機裏嘿嘿直笑，笑得丁小衛渾身發毛。
丁小衛用久違親人的口氣說：“關老板呀，馬市長和我們都想死你啦，你什麼時候能賞臉到白水市來呀。”
關明雷說：“哎呀，黑山市的他們熱情得像團火，又是白珍珠，又是黑牡丹的，活動安排得滿滿的，我走不掉啊！”
丁小衛沒聽懂什麼白珍珠、黑牡丹，隻是一味哀求說：“關老板，請你無論如何要來白水市一次，我們是以市委市政府名義邀請你的，不是我個人。”
關明雷打斷他的話說：“是的是的，當初我是答應你們的，可是現在難說了。我才接到西部某市王市長的電話，叫我趕快到他那兒考察，說他們那政策多麼多麼優惠。王市長是我的老朋友，在美國進修時周末全在我那玩的，他回國榮升市長了，你說我能不架他的勢嗎？我現在是分身無術，丁書記，隻好對不起了，噢。”
項目不知在哪，現在關老板又說出這種話，煮熟的鴨子要飛掉了。丁小衛著急了，帶著可憐兮兮的哭腔說：“關老板，請看在咱們交情的分上，請你到白水市來走一走，你到這就知道了，我們這裏的親商氛圍更濃，所到之處保證你賓至如歸，樂不思蜀。”
關明雷大笑：“內地到處都這樣，我見得多啦。”
丁小衛聽這話裏更沒準信，又慌又急，衝手機喊：“關老板，現在我就用車接你去。”
“你千萬別來，我真的很為難。”關明雷似乎比丁小衛還要為難。
但丁小衛說什麼也要去黑山。他鐵了心了，不去黑山，無法證明他的誠心，能千山萬水地到南方去找針似的找著關明雷，如今關明雷就在百裏外的黑山，他還有什麼好畏縮的。丁小衛義無反顧，不管誰反對誰阻撓，都要去黑山市。
情況緊急，責任重大，丁小衛迅速向馬躍進報告。
馬躍進說：“我早說過，先人一拍，就高人一籌，一步不慎，處處被動，怎樣，他答應沒有？”
“沒有，但是去了起碼表明我們的姿態。”丁小衛說得很懇切。
馬躍進同意丁小衛到黑山市單身入虎穴，他再緊張也不忘開玩笑，提醒丁小衛：“帶上小胡，發揮她的優勢。”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都快急死了。”其實丁小衛心裏真的想帶上胡豔豔，隻是這兩天胡豔豔睬都不睬他，就是不接他的手機，弄得丁小衛神魂顛倒，魂不守舍。要是借馬市長的玩笑，請胡豔豔出馬，請動請不動關明雷不要緊，起碼可以緩和他們的關係。於是，丁小衛嘴上說不要胡豔豔添亂，還是給她打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