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他也會先主動提出不回去,以避嫌疑,可是弗羅拉顯然不是一個政客。

“若是我認為你現在不適合回哈瑞福德,你打算怎麼辦?”

“我自然會去找喬治,請他讓我留下來,這並不難,因為我們之前談論離開的問題時,他已經跟我說過,我隨時可以改變主意。”看來弗羅拉並非沒有考慮到這樣一種局麵。

“那麼雷薩克先生的問題呢?你打算怎麼解決?”

聽到這個名字,弗羅拉畏縮了一下,再說話時聲調不複剛才的鎮定。子爵猜想,一定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弗羅拉小姐並未向他坦白。

“雷薩克先生應該會很快離開了。”

“我今天晚餐時見到他,還未看出他有任何離開的跡象。我猜,他本來還指望在晚餐時見到你呢。”

這個話題似乎令弗羅拉更加痛苦了,她突然站起身來,扶著椅背停佇片刻,然後開始繞著長椅踱步。

“我想,現在,隻要我開口,他應該會馬上離開的。他向我承諾過的。”

子爵不相信,他覺得弗羅拉的口氣裏也沒有十足的自信,他說:

“我可不認為雷薩克先生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或者他會為別人的意願而改變自己的意願。任性而為才是他一向的準則,恐怕你是太樂觀了,即使他承諾過,不管他承諾過什麼,承諾的內容都可能會隨著情境的改變或者他心意的改變而被另作闡釋。”

子爵看到,他的這番話似乎對弗羅拉影響很大,她實際上並不是一個善於隱藏自己的人,若是燭光再明亮一點,子爵相信他就能夠確認弗羅拉是不是落淚了,隻是現在弗羅拉走到了燭光的背後,把自己藏在了陰影裏。

子爵想,她需要一點時間平定情緒,正好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考慮一下到底該如何處置這位弗羅拉小姐。他首先要為亨利考慮,但也不能不為這位小姐負責,畢竟她是老夫人的養女,老夫人本來有責任保護她,雖然她一直沒有做到,但鑒於目前他是代老夫人處理哈瑞福德的家事,作為監護者,他不能不同樣為弗羅拉考慮。

“或許這個時候,是該對你的兄長說出實情,請求他的幫助了。”

黑暗裏,聽到弗羅拉微弱的聲音,

“我會的。我明天一早就會去找他。所以要深夜打擾您,也是因為我想知道您的決定後,再去找喬治。”

“那麼你是希望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決定了?”

“是的……如果您可以的話。”

子爵想了想,他從不喜歡倉促做決定,雖然他並不缺乏快速敏捷的判斷力,但是他一般希望進一步考慮權衡之後才把自己的決定說出來。可惜今晚沒有多少時間讓他瞻前顧後了。

“好吧。——我們還是按原定計劃,隻是稍作改變好了。”

子爵示意弗羅拉回到燭光下,在他麵前坐好。

“我認為一定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情,你沒有向我坦白的,我想現在既然不是一個好時機,但等合適的時候我希望知道更多詳情。我猜想,一定有什麼契機讓亨利突然跟你說出這種爆炸性的發言,我之前一直認為,他目前期望的就是能成為你的保護者就滿足了。在目前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若是突兀地改變計劃,恐怕會引來亨利的強烈抗議,衝突是避免不了了,而在諾菲爾花園發生這樣公開的衝突是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所以我認為不改變計劃才是安全的。但是,我相信這也應該是你的願望,跟亨利進一步的隔離是必須的,我希望得到你衷心的認同,而不會認為我對待你有失公允。”

子爵觀察著弗羅拉的反應,看到弗羅拉如他所願誠懇地表示了讚同,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隻需稍加改變計劃,不要讓亨利陪你回哈瑞福德了,雖然老夫人會失望,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等我們到達倫敦,他回學校去,你回哈瑞福德,我想這樣更好些。這個計劃是否能得到亨利的讚同,我看還需要你去說服亨利。若是你沒有把握,我想到達倫敦以後再告訴亨利這個改變也未嚐不可,那時即使他激烈反對,但無外人在旁,也就不會散播不好的傳言了。”

自然這個主張不會得到弗羅拉的反對,她表達了對子爵大人的感激,這安排比弗羅拉預想得要仁慈許多。

她不敢表露自己現在多麼想逃離諾菲爾花園,不敢想象還要去麵對雷薩克先生說服他離開的痛苦,麵對喬治雖然沒那麼難,但是她要為請求喬治收留她做出更多解釋,這些無一不是痛苦的,即使她最終獲得了平靜,她都要比直接回哈瑞福德所能獲得的平靜付出更大的代價。因此,弗羅拉覺得通過自己薄弱的言語,並沒法讓子爵大人了解她對他的感激,最後她說:

“請您放心,我願意聽從您的安排,隻要您認為應該的時候,我就會離開哈瑞福德,我想,喬治會願意隨時收留我的。”

她希望這樣的承諾應該能夠回報子爵的寬宏大量了。子爵點點頭,他也希望得到這樣的保證。

最後,弗羅拉向子爵又提出了一個請求。

“我希望您現在能去找一下亨利。”

弗羅拉似乎並不想解釋得太多,但子爵大人可不會隨便被人指使。弗羅拉最後隻好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