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裏拿出幾根金條塞在口袋裏,又把一柄迷你的小手槍遞給她,離離抿著唇,點了點頭。而後,他給自己留了一把刀。
再回到甲板上的時候,韶華發現由於他們所在的頭等艙裏有許多專業人士,包括大法官和警察什麼的,所以外麵的情況比他預想的要有序一些,起碼救生艇已經放了下來,部分的婦女和孩童也在相關人員的指揮下被陸續的送到小船上。
然而人心向來隻在太平盛世才受控,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大家隻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奔忙。
正當韶華要把離離也送到救生船上去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男人咒罵了一句:“他娘的,船是我們拿來的憑什麼給別人上!女人和孩子是人,我們就不是人嗎?”
“就是,他們都是有錢人,他們一定先把自己的人送到船上去,媽的我們算什麼,大家不要理他們,趕快去搶船啦!”
話音才落,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便應聲而起,紛紛從搖晃的船上跳下去,徒手遊向救生船。
場麵一時間極其混亂,女人們不夠男人凶悍,被直接推落到水裏,船上的小孩子放聲痛哭,又被男人們揮拳打落。
韶華心道不妙,情況失控便再難收拾了!
果然,那些大法官和警察眼見人人爭分奪秒的逃命,哪裏還顧得上維持秩序,自己也開始搶奪起僅有的救生器材。
韶華回頭看了一眼離離,隻見她異常的冷靜,臉上有一種類似於宿命的表情,她穿著一身黑披風,像一則傳奇一樣,立在那裏。
韶華捏了一下她的手,也從船上跳了下去。
在他的附近有一個男人,之前就眼明手快的扒拉住一塊木板,此刻正飄在水麵上。
韶華用刀抵住他的腹部,跟著遞過去一根金條,道:“跟你換。”
男人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深吸了一口氣道:“性命關頭,我不要你的錢。”
韶華笑了一下:“你確定?”
男人吞了吞口水,豎起了兩根手指道:“那,這個數?”
韶華冷冷的說:“隻有一根,馬上就會有法國的軍艦路過,到時候,你別說一根金條,屁都沒有一個。”
男人一聽,臉色咋變,趕忙從他手裏搶過金條,唯恐他變卦似的。韶華便很順利的從他手裏奪過木板,跟著抬起頭朝離離招手:“下來!”
離離站著沒動,默默地看著他。
韶華眼見船身上的火已經快要燒到她身後,氣的朝她大聲喝道:“你快給我滾下來聽到沒有!”
離離咬了咬唇,跳了下去,韶華接住她的同時,把她按到木板上。
她渾身都濕透了,樣子很狼狽,卻隻顧著用手勾住韶華的脖子,一邊拂去他臉上的水珠。
韶華勉強笑了一下道:“真煩人是不是?怎麼就沒完沒了了呢。”
說完,他佯裝無謂的要撥開她的手。
離離搖頭,他道:“你勾的我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離離還是搖頭,韶華隻得妥協道:“好吧。”
此時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幾點了,不知道還有多久才會天亮,海麵上本來一片哭聲,到後來就漸漸低弱了,韶華心想,那是因為越來越多的人在死去,而活下來的那些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哭喊了,隻能不停的劃水,盡量堅持到有人來救他們為止。可會不會有人來救呢?也仍是一個未知之數。這大冬天的人泡在水裏,別說女人和孩子,就連男人,都支撐不了多久的。
剛才拿了韶華錢財的那個男人又回來了,他哭喊著要來搶離離的柵板:“我把黃金還給你,還給你!”
韶華不想和他多廢話,他現在隻有一個信念,就是要讓她活下去,於是從離離手裏接過槍,瞄準了那人的額心,‘砰’的一聲。
槍聲在寂靜的海麵上顯得格外響亮,至此之後,就連交談的聲音都沒有了。隻剩下零星的呻[yín]與哀嚎,喃喃不斷的重複著:“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