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之恨!”說著,抄起椅子便向段安然頭上臉上一陣招呼。
錢氏哪裏肯依!自己可就這一個兒子!一頭滾進段澤祥懷裏,哭喊叫罵:“黑了心的!平日裏不管不問,如今就知道管教了!安然是我心頭上的肉,你若是要打死他,先打死了我吧!”一麵又揪扯著段澤祥的衣服,與段澤祥扭打起來。段澤祥對錢氏也恨極了,一腳便踹了過去,“都是你教唆的!我的好好的兒子,怎的就學會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錢氏一聽,登時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哭過兩聲,又跳將起來,指著段澤祥的鼻子道:“你一早便看我礙眼了是不是!我倒要叫生你養你那人說一說,是如何教養你的!”說著,便衝出門去,直直進了老太太的屋子,進去就是一通亂砸東西。
劉氏和段卿然一直守在老太太身邊,知道她本來已經去了一個兒子,如今另一個這樣不爭氣,到底也要離開定國公府,怕她一時難過,傷了身子。如今見錢氏如此撒潑不要臉麵的光景,段卿然急忙喚人進來:“把這瘋婦看住!”
一群婆子束了錢氏的手,將她製服。錢氏一見自己被人壓製,嘴裏已經不管不顧的罵起來:“什麼狠心的人家!當年是豬油蒙了心要嫁進你家裏來!來了這家裏,不招公婆待見不招妯娌待見,敢情都因為你們自己把個兒子教養成個窩囊廢!毀了好人家的女兒,如今還要叫我死了!”一麵又嚎啕大哭。
老太太哪裏禁得起這話,手一抖,指著錢氏,口中隻道:“真真是個潑婦……你們……”還未說完,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段卿然與劉氏都著急了,一麵命人捆了錢氏塞了嘴,丟進了柴房,一麵趕忙喚人請太醫,家裏亂成了一鍋粥。偏那段安然見事情敗露,還想跑,叫段澤祥用凳子就把腿打斷了。真真是混亂的一夜。
早上到現在,老太太還沒醒,太醫隻說是怒極攻心,怕是引發了痰症。這痰症便是中風了,若是一個調養不好,便要在床上躺著一輩子動彈不得。老太太素來要強要好的,哪裏能受得了?這不是意味著命不長了……
明珠此刻心中惦念的全是段卿然。卿然一下子既失了叔父、又失了兄弟,奶奶也可能不好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想為自己清理門戶,卿然該多難過啊!
明珠不敢多想,也沒耽擱,直接便去老太太屋裏,果然在老太太床邊見到了段卿然。短短一夜的功夫,段卿然卻憔悴的看不出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來。明珠心裏疼著,蹲了下來,將段卿然抱在懷裏,一麵摸著他的頭發,一麵道:“卿然,珠兒來了……卿然,沒事……”
段卿然在明珠懷裏,感到久違的溫暖,用力抱緊了明珠的腰,“珠兒,老祖宗不能有事!老祖宗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
明珠聽著段卿然的低喃,滿是心疼與悔恨,若是自己能早一點明白他的用心,早一點與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會讓事情演變到今天這樣?
“卿然……”
兩人正都難過著,突然聽到孫氏一聲長咳,俱是看到了希望,跑到孫氏跟前,不住的喚著:“老祖宗!”
孫氏一睜眼,便瞧見明珠和段卿然,“孩子,我對不起你們啊!”說完,滾下兩行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