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妃神情不變:“這是瑾兒從宮外帶回來的,聽說是專人調製出來的。如果娘娘聞得還習慣,我讓瑾兒下回給娘娘送一些去。”
“瑾兒若是有這份心,就該日日在皇上那侍疾。”
“皇上他,生病了?”夢妃問道。
此言一出,心情剛好些的秦太後再次怒了:“你身為皇上的妃子,竟然連他如今重病在床都不知道,你這般不關心皇上,枉費他當年這般護著你們母子倆。”
夢妃抬眸,瞥了周圍的宮女嬤嬤們一眼,道:“太後娘娘,您每隔半年就換了我宮裏伺候的人,不就是想讓我當一個啞巴,一個聾子?如今,我如您所願,成了一個聾子,一個啞巴。您卻在怪我對皇上生病之事漠不關心。恕我愚鈍,娘娘到底是想讓我關心,還是不想讓我關心?”
“你!”秦太後瞪大眼:“你竟然這般跟哀家說話!”
“我說的都是事實。”
“放肆!”
夢妃看著大怒的秦太後沒有害怕,而是道:“太後娘娘,我還記得初見您的時候。當年先太後在世,您與薑皇後一同入壽寧宮問安。那時候,您不慎打翻了一隻茶杯……”
“你提它做什麼!”秦太後蹙眉,沒有人願意讓別人提起自己狼狽的時候。
如今後宮的妃子,絕大多數入宮的時候,她已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再不濟,就如剛剛去世的皇後一般,是在先太後故去之後才入宮的。
可唯獨這個夢妃,年少就是宮裏的常客,先太後麵前的紅人,她伏低做小的樣子夢妃時常看在眼裏。
“提及此事,並非要與太後您為難,而是我想告訴您,我從未將您視作仇敵,當初您在底處時,我未曾落井下石。您如今高高在上,我也不奢望太後您照拂。這些年您頻繁換了這裏的宮女,我也聽之任之,早已習慣。
還有,當年您說的話,句句我都記得清楚!”
“你這是在說哀家壞了規矩?”秦太後冷了臉。
夢妃一言不發,可她的意思卻擺明了就是這麼以為的。
“周琴!哀家這些年是看在先太後和瑞成太子的麵子上才處處對你忍讓。可如今是你先壞了規矩,難道還不許哀家來敲打敲打你!”秦太後倏然站了起來。
周琴!這個名字出來的時候,夢妃有些恍然,她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聽人叫過她全名了。
那些絢麗多姿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頓時令她煞白了臉。
秦太後見她臉上難看,以為她是對自己發作的,當即道:“來啊,給哀家搜!”
方才來的宮女們四散開來,在各個房間裏翻找起來。
不過沒人知道太後是要找什麼,也沒人敢問,她們隻是在肆意的翻找著各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將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書籍弄得淩亂,將桌上的文房四寶隨手揮落,掀了床鋪,打翻了梳妝台上的首飾盒……
劈裏啪啦的聲音四處作響,周琴渾身冰冷。
“太後娘娘!”周琴喝道:“您這是在作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