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卓瞳孔微縮:“他當年可是京城最耀眼的男子,老伯如何講他與我聯係在一起。”
“老頭我也不知道,心頭怎麼就冒出了這麼個想法。”蘭老伯盯著楚卓若有所思。
“老伯認識景平王爺?”說話的時正騎馬到附近來的程昕,她從馬背上下來,牽著馬兒走了過來。
“是啊,老頭與景平王爺有過幾麵之緣。一次是在江南,見他與新婚的王妃攜手泛舟湖上,那時這船就是老頭我的。老頭也有幸與兩位貴人攀談了幾句,得知內子患了病,王妃還命人送了一支千年老山參給她。”
蘭老伯說著長歎一聲:“可惜那支老山參也沒能吊住內子的命。”
“老伯您節哀。”楚卓和程昕說道。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也沒那麼難過了。”蘭老伯搖搖頭繼續道:“最後一次見到王爺,是在京城,遠遠瞧著王爺的軍隊出了城。王爺一身戎裝英姿勃發的樣子,令人至今都難以忘懷啊。”
蘭老伯一聲歎息,那一幕不僅僅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景平王爺,也是整個京城百姓最後一次見到。
“那樣耀眼的兒郎,就因功高蓋主——”
程昕和楚卓對視一眼:“蘭老伯,什麼功高蓋主?”
“你瞧瞧我這性子,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在瞎說。”蘭老伯搖搖頭。
“老伯,既然不該說的,您都說了。那不妨把話說完,您放心,我們不會外傳的。”程昕將馬繩係在了一邊的木樁上,走入了馬棚。
楚卓一臉認真的說:“老伯,景平王爺與當今皇上乃是親兄弟。一句功高蓋主,未免有些過了。”
“我知公子身份不凡,這些話本不該與公子說的。可老頭這把歲數了,有些話也是不吐不快。想當年,薑太後還是皇後時,底下的皇子哪個好過?皇上與景平王爺一母同胞,自得緊緊抱團,才能在宮中立足。恐怕隻有早早被立儲的瑞成太子,才沒有體會過深宮險惡。後來宮變嘩然,瑞成太子負傷而隕,二皇子登基為帝,三皇子受封為王爺。那時引得多少朝臣不滿。”
楚卓問道:“這是為何?”
“還不是因為景平王爺能力出眾,大臣們諸多擁護,想要讓王爺登基。倒是景平王爺自己無心帝位,樂嗬嗬的帶著王妃入住了王府,謝絕了一應上門的文武百官。皇上順利登基,可此事到底是給他心中留下芥蒂。”
程昕聽得納悶:“這些事,外頭可從未有傳聞,蘭老伯您是如何得知的?”
“不瞞兩位小友,先帝身邊的洪順公公,與老頭的私交甚好。他告老還鄉之後,我們倆還時常在一處喝酒。宮裏的許多事,老頭都知道的比別人清楚些。”
“洪順公公,那可是先皇最為倚仗的公公,他輔佐皇上登基後,在第二年就告老還鄉了。”
蘭老伯對楚卓點頭:“他這是明哲保身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公子應當知道吧。洪順公公也是個聰明人,那個時候不退,恐怕就礙人眼了。能在宮裏待了那麼久,還能安然告老還鄉的,屬實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