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額娘安。”郭絡羅氏蹲身行禮,大家子教養出來的規矩自然沒錯。隻是良貴人雖是胤禩的生母到底位分太低了些,是以郭絡羅氏哪怕規矩做得再好禮儀再周到也還是有所欠缺,那就是她麵對良貴人時完全沒有媳婦見到婆婆的忐忑緊張。之所以會這樣也不是因為郭絡羅氏看不起良貴人而不把她當正經婆婆看,而是被安親王教養大的郭絡羅氏對於身份地位有一種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這導致她哪怕是麵對自己的婆婆潛意識裏優先考慮的也依然是身份地位的差距,這樣的等級差導致她麵對良貴人時無形中就有了底氣,完全沒有新媳婦麵對婆婆時的劣勢心態。

行過禮後郭絡羅氏就和良貴人閑話家常起來。

先是良貴人詢問小兩口搬出宮去住得慣不慣、有沒有什麼東西短了缺了的、胤禩的身子可還好、差事忙不忙……諸如此類不一而足,郭絡羅氏撿好聽的一一回了話。

然後郭絡羅氏也禮尚往來的開始詢問起良貴人在宮中的生活了,什麼胃口好不好、晚上睡得沉不沉、奴才們服侍得可還盡心……良貴人自然也用場麵話回了過去。

眼見拉家常拉得差不多了郭絡羅氏便開始旁敲側擊的切入正題:“對了,爺昨兒個還說多虧了額娘身邊有個貼心的奴才伺候著,要不然這一出宮爺還真放心不下。”

兒子的孝順讓良貴人的心裏很是慰貼,笑吟吟的答道:“難為他記掛著了,你回去轉告他很是不用為我操心,好好的替皇上辦差,隻要他好好的,額娘就比什麼都開心。”

郭絡羅氏點頭道:“額娘請放心,兒媳回去定然轉告爺。隻是話雖如此,到底母子連心,這宮裏宮外的又哪能不記掛,就是額娘怕也是放心不下爺的。”

良貴人歎道:“難為你小小年紀便能如此善解人意,額娘原本還很是不放心,如今倒是安心了不少,你是個懂事妥帖的好孩子,有你跟在八阿哥的身邊伺候著,額娘如今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郭絡羅氏紅了紅臉好似被誇得不好意思了:“額娘實在是謬讚了,伺候八阿哥是兒媳的本分,哪能當得起額娘的誇讚。啊,不知爺說的那位宮女是哪位?說起來兒媳還未曾見過呢,如今既是來了兒媳自是要見一見好替爺賞賜一番。”

良貴人笑道:“八阿哥說的必是曉棠了。那丫頭是個口拙的,平日裏除了當值就愛窩在屋子裏做針線,現下不在這裏應該就是做針線去了。”良貴人一邊解釋一邊指了個宮女出去喚人。

聽到良貴人說起那宮女的口氣是如此的熟撚和親熱,郭絡羅氏的眼神當即閃了閃,看來這宮女不僅得了胤禩、胤禟和胤礻我的喜歡竟然還攏住了良貴人,還真是好本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知這曉棠是哪個旗下的?爺如今也分了佐領呢,不知在不在爺的旗下?”郭絡羅氏打探。

“哎呀,這我還真沒問過,要不你過會子自己問曉棠?若湊巧分在了八阿哥的旗下也能照應一番。”良貴人再怎麼喜歡陸曉棠也隻是當成一個得用貼心的奴才來喜歡,是以對於陸曉棠的身世背景還真沒記在心上。

郭絡羅氏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這說明良貴人對陸曉棠的看重還是有限度的,現下應該還不至於因一個奴才而對自己這個兒媳不滿。

不一會兒,名叫陸曉棠的宮女走了進來。

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宮女,郭絡羅氏詫異的挑了挑眉,這個女人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不,應該說有很大的不同。原以為是個外表出眾口齒伶俐的狐狸精,沒曾想這陸曉棠的長相並不如何出眾,充其量隻能算是個清秀佳人,打扮得也很簡單樸素。

若說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的話那便是一身淡雅出塵的氣質了,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平和,仿佛菩薩一樣無欲無求但卻又沒有那種不可褻瀆的莊嚴感和無法親近的距離感。

總之這是一個極易讓人產生好感的女子,郭絡羅氏第一眼看見她時甚至有一種看見了四嫂烏喇那拉氏的錯覺,但再看第二眼就會發現這兩人的不同之處了,相似的是都很溫和,不同的是烏喇那拉氏更靈動更鮮活,而這陸曉棠比之烏喇那拉氏少了幾分煙火之氣。

郭絡羅氏在打量陸曉棠的時候,陸曉棠也同樣的在打量著郭絡羅氏。原來這就是曆史上鼎鼎大名的八福晉郭絡羅氏,果然是個光彩照人的美人,難得的還不是個花瓶。難道八阿哥喜歡的真的是這種類型的?

後世有人推測八阿哥之所以隻有一子一女就是不想讓不能生養的八福晉傷心,證據是八阿哥的兒子和女兒都是在同一年得的,然後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都再沒有子女出生。能在同一年接連得了一子一女說明八阿哥的生育能力沒有任何問題,而除了那一年再無子女出生是因八阿哥獨寵八福晉之故。也不知這個推測到底是真是假。

兩人的心裏雖然各自思量個不停,但麵上都沒有表現出來,說的也都是一些主子奴才間的場麵話。原本想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