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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風歌》燕南喂貓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我看見——

一人頭戴九旒冕,腰佩青釭劍,從外麵大步流星走進來,坐於主位之上。

一位溫淳爾雅,古袖寬袍的文士緊隨其後,在東首落了座。

再後來,一名青衫男子穿越竹林而至,他手中的綠玉斝透亮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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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類型:原創-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作品風格:悲劇

所屬係列:殤亂

文章進度:已完成

文章字數:47063字

第1章 戰城南

(一)

終於回到了司空府。

斜陽薄暮,風過處,無邊木葉蕭蕭而下,透心徹骨的寒涼。

自銅雀台建成,父親常年居鄴郡,這舊府邸便日漸冷清,終至荒棄了。

窗欞上的朱華還依稀可辨,輕輕一推門扉,“咿呀”一聲,蕩開半邊。

被積年塵封在這裏的過往舊事,決堤而出。

建安三年,庭中綠竹盈盈。

建安五年,鈞弘館外素雪淵冰。

建安十年,話中還有多少未盡之意,無從知曉。

我這一生最明亮的快樂和最深切的痛楚,由此而始,至此而終。

就像許多人的一輩子,從同一個地方開始,在同一個地方結束,無論中間經過多少時光,走過多少跌宕。

(二)

母親生我那年,黃巾亂起,父親奉召往潁川剿滅賊黨。

出征在即,老宅屋前的幾株老竹一夜間竟次第開出花來。

父親撫竹沉吟良久,才對母親說:“無論男女,這孩子就犬節’字為名。”

直至我兩歲那年,父親才返家住了年許,但二弟出生後不久,父親又被征召了去,為洛陽北部尉。

到八歲以前,我對父親的記憶幾近蒼白,隻能靠母親絮絮講述,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印象。

每當說起父親,母親臉上總流溢著一種動人的光彩

——也不是沒有埋怨過他,終年征戰於外,一去便音信寥落。

自記事起,我與家中姐妹丫鬟就玩不到一起,也不愛跟母親學針線,整天隻纏著大哥教我騎射。

父親與各路諸侯起兵討伐董卓,大哥與族中幾個從兄弟相約結伴,去投父親在陳留的軍營。

臨行前夜,大哥第一次帶我進了家中的書齋。

他從塞得滿滿的幾櫃子書中抽出一卷,徐徐展開,逐字逐句的教我念:

“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

(三)

初平二年秋,父親將全家老少遷到東郡。

見從馬車上卸下的那幾篋卷籍時,他眉頭微一蹙,問:“誰將我抄集的兵法都帶來了?”

仆役侍婢跪了一地,鴉雀無聲。

母親牽著我和二弟下車:“將軍莫怪他們,是節非要帶著。”

“你就是節?”

我應聲抬頭,乍見一人,身著朱紅錦羅袍,腰佩三尺青釭劍,頭戴紫金束發冠,額上淺淺幾道紋路,一雙狹長鳳眼帶著幾分探究打量著我。

“你不勤習針織女紅,卻效男子用書為學,難不成長大了要做女博士?”

我迎向他灼灼的目光。

“誰說女兒家隻可學穿經織緯之技,不能習經邦緯國之術。”

“況且明達之主,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既如此,男女之別又有何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