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相差四歲,兄弟倆的身高差距其實並不懸殊,但氣勢上卻如同鯤鵬與鵪鶉,再加上高特帥的西裝革履,高傅帥則穿戴圍裙,難免造成主觀上的誤會。
記者們對於探究背後的故事一向特別有執著精神,如果能在醜聞背後加上花邊新聞,他們都能看到自己的名字標在頭版頭條後了,紛紛豎起耳朵,飛快地運轉頭腦,試圖擬出一條賺盡人眼球的標題。
高特帥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高傅帥的身影,卻久久不說話,好像是要將這樣子永遠記下來似的。高傅帥被他盯得發毛。
“你太弱了,所以我有選擇是否給你勝利的權利。”高特帥閉上眼睛,明亮的眸子被修長的睫毛遮蔽,很安詳,“如果你足夠強,就能堂堂正正的打敗我。”
高傅帥微微後退一步。
高特帥突然睜眼,轉而譏諷地一笑,說:“你欠我人情,如果想要回去,就讓我覺得,你是我追不上的。”
他的這個句式和措辭都很古怪,高傅帥覺得怪異,卻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隻能愣愣地站著,然後目送高特帥轉身徑自走出會場,也不管評委到底打不打算允許他的棄權。
人都走了,評委的結論此時也沒什麼意義,他們對視一眼,無奈地宣布這次比賽是B國N大的勝利,漂亮地保護了冠軍連任的戰績。
高傅帥無法覺得高興。
他最初就是為了打敗高特帥進入的切糕界,在過程中他得到許多以前沒有的東西,各種有趣的朋友、二逼但是正直的老師、熱血的激情,甚至還有一份逐漸花開的愛情,他的目標已經從打敗高特帥上升到更加崇高的境界,他是真心實意地開始真心作為切糕師學徒的生活,也是發自內心地希望成為一個有價值的切糕師。
他現在在名義上成為了勝利者,淩駕於高特帥之上。但在事實上,他一敗塗地。
記者們追隨高特帥的腳步而去,撞著他的肩膀擠出大門,沒有人再理會隻是可悲的被憐憫的高傅帥。
勇敢揭露違規的惡行之後棄權飄然而去,不在乎所謂虛名隻為真正的原則而戰,這一次的切糕賽無疑會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一段曆史,高特帥的名字會永遠地刻在屬於切糕的史冊上,成為最受人們敬慕的切糕師中的一人。
而這段即將永垂不朽的故事,並不能在所謂的勝者N大的招牌上畫上任何的點睛一筆。
鄭遠塵走到高傅帥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做出任何更親密的動作,他用自己一貫簡潔的語言問道:“我們去醫院吧。”
沒有缺主語,沒有去賓語,沒有缺一個句子中必不可少的任何一個部件,對鄭遠塵來說這絕對是一句具有突破性意義的話。
高傅帥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腦中一瞬間劃過高糕滲透著黑氣的模樣,神情有些慌亂,抓著鄭遠塵的手臂,有些語無倫次:“對,我們快去看看他,說不定高糕已經醒了!泰維斯亞呢?算了還是別帶那家夥了,他說不定會說些影響病人情緒的話。”
鄭遠塵明顯原本也沒有帶一個奇裝異服的人去醫院探病的想法,讚同了高傅帥的意見。
兩人將剩下的後續全權丟給參與觀禮的其他的N大老師,並肩離開了教學樓。
醫院不管什麼時候都充滿了聖潔的氣息,潔白的天花板和潔白的白衣天使共同組成了一副神聖的畫麵,高傅帥推門走進病房。
高糕坐在床上,顏嘉也以同樣的姿勢倚靠床背,去掉了單片眼鏡,他平時那種邪魅裝逼的感覺散去八分,幹幹淨淨的素顏帶著點書生卷氣,手臂也好了大半,看上去頗為精神,見到他們便友好地揮了揮手,“晚上好,剛才正看直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