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個女人,從溶溶認識她的第一眼或許就忽略了這一點。

溶溶在屋子前為她立了一個衣冠塚,送走了這個曾經在他生命裏留下狠狠一筆的人,桑兒,昆侖有我幫你守護,請安心。

次年,海棠初開時,洪荒殿向四海八荒下了通文書,文書上還夾雜著海棠初開時的清香,卻帶走了一個女人年輕的生命。

洪荒六年,女帝賀子桑歿,追封浮桑,即日出東方之意,史稱浮桑女帝。

傳聞這份文書到達昆侖時,掌門人呂亦曾經拿著劍去了北海架在墨夷神君的脖子,說道“千年前你娶了長樂選擇放棄了她,為何還要找理由將她抓回仙界,既然你放不下,為何不好好待她,如今你終於將她逼上了絕路,從此以後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墨夷靜靜的站著,麵色蒼白,廣袖裏的手裏緊緊握著一枚破碎的鴛鴦玉佩。

千年前墨夷在鳳凰膽內,看見了賀子桑墮入魔道的未來,他心裏想著或許讓她遠離仙界可以避過一劫,所以他娶了長樂氣走了她。

她下凡的每一日他都偷偷下界去看她,直到他看到桑兒看著盃中玉的眼神,墨夷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的滋味,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失去她。

所以長樂故意將她拘押回仙界時,他並沒有阻攔,隻是他沒料想到,再見時已經是滄海桑田她的冷漠讓他退卻。

或許真的是命遠,盃中玉的死終是將她逼得墮魔,在她完全成魔時墨夷封住了她的內丹,卻也將他們彼此最後的情意給封印了,那一刻她明白了過去的不會再回來,可他卻不願明白。

墨夷打橫將她抱起,發誓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海底的千年關押,墨夷其實知道她在無邊地獄裏仍舊在繼續修行,並且身上的仙氣漸漸蓋過了原本的魔氣到達了化神的境界,他想是時候放她出來了。

隻是沒想到,千年的關押仍舊化不去她心頭的魔性,盃中玉的死讓她變的如此心狠手辣,一步步踏上魔族帝君的位子,石階上墨夷拉住她的手,她回眸看墨夷的眼神冰冷如雪,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眼下的墮魔印記那樣刺眼。

他忽然覺著,賀子桑不在了,如今站在他麵前的是大魔族的女帝。

那幾夜他都在想,如果死的人是他,她是否會如此的不舍,墨夷嘴邊淺笑仰頭看著青雲殿的海棠花,其實他從遇見她的第一眼起便記起了一切,他隻是想用自己的方法保護他深愛的女人。

數日後他接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魔族女帝親手持劍殺了長樂天妃,他的心裏在那一刻有一絲的高興,她殺了長樂是否仍舊是在乎自己的,可同時他也有一些心寒,她真的變了,變的殺人如麻。

最後墨夷受著北海大臣的壓力以及九霄的壓力,不得不向魔界下戰書。

呂亦目中微紅,說道“你可知道,她並不是因為盃中玉才變的如此心狠手辣,是千年前你親手封印了她的內丹,掏心的痛,她記著,也恨著。

還有,長樂並沒有死,她並沒有殺了長樂。”呂亦說完,墨夷麵無血色,身子狠狠一斜,他不該為了所謂的正義所謂的天下蒼生逼她,天下蒼生算什麼,手中的玉佩似乎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她說,這一世我們一定要幸福給全世界看。

呂亦冷笑一聲,眼淚迎風而下“如今我們說的再多也沒有意義了,人都不在了……。”說完他提著長劍失魂的走出青雲殿。

北海的青雲殿飛雪如絮,一顆海棠迎雪開的分外好,再也沒有人會傻傻的立在樹下,望著青雲殿,望著那個人。

那份寄往北海的書信裏,賀子桑是這樣寫道的:墨夷我成全你,希望你永遠都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然而當墨夷知道長樂並沒有死,他再也沒有機會去向她解釋,求得她的原諒,生與死的距離是她留給他最後的怨恨。

此後常常有人會看見一位如仙的男子獨自一人立在招搖山頂,聽聞那是浮桑女帝最後仙逝的地方。

紅塵一夢醉了誰的心扉

一杯濁酒,相逢亦相醉。

漫漫飛花擁入懷,縵縵輕舞如夢來

一世風華彈指間,一世深情許了誰

為你,我心甘情願在紅塵擱淺,醉入你溫暖的胸懷。

許我生死相隨,許你生死相守。

紅塵一夢醉了誰的心扉

一杯濁酒,相逢亦相醉。

你垂眉嫣然一笑,波動我的心弦

…………

倘若你願跟隨,我將許你我的一切

…………

☆、第七十七章 結尾

自從離開了魔界,我找了一處風景最好的地方,名叫招搖山,我在上麵搭了一個屋子,屋子的方向正好是對著北海,連房內的床都是對著北海,因為我想最後倘若我死了,最後一眼我也是希望看著那裏。

頭幾天我愜意的給自己在院中燒茶,可是很快就發現我身體內的靈力漸漸的消失,內丹漸漸變的暗淡如一團將熄滅的火。

最後我常常獨自一人睡在屋外的搖椅上,醒來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這個途中溶溶曾經來瞧過我,他的眼神很哀傷,那時的我也以為我可能真的要不行了,所以我很少回屋子裏,就這樣坐在院中的搖椅上看著遠處,遠處隱隱可見的雪山,想著他是否依然俊美如玉,仙姿飄飄,走到哪裏都能很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