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就覺得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樂澤歎息,“原來你還記得。”
“我自然記得,那時候的你,還不是樂澤,而我也不是衛南,我們是不可分割的整體……”
樂澤壓抑的聲線帶著一點驚詫,“那麼,你為什麼還要……”
衛南打斷了他的話,“為什麼?嗬嗬,你都知道不是嗎?所以,你才處處讓著我,吃的,玩的,包括女人!”
樂澤沉默了,何兮也被事實驚住了,誰曾想到,出色得近乎完美的他竟然抱著那樣的心思?
衛南接著說:“我知道你是想彌補我,可我卻痛恨你這樣的自以為是。你以為你的忍讓是對我的好嗎?不是!那是比罌粟更陰狠的毒!”
對於衛南的怒責,樂澤選擇淡然以對,“當年,姍姍是真的喜歡你的。如果你不是這麼固執,又怎麼會變成現在在這樣?”
衛南似乎也想起了過去的事,聲音愈發陰冷,“是,我是故意的!江姍姍的事是,何兮的事也是。從指使人到醫院鬧事,到後來媒體上的各種消息,都是我做的。我討厭那些自以為跟你很親近的女人,我做這些不過是幫她們認清自己罷了!”
“衛南,你瘋了!”
衛南大笑,“我是瘋了,你能把我怎麼樣?!等你真正*上一個人你就會知道,是人都是會瘋的。浩瑞他……”
何兮寧神想聽得更清楚一些,那邊的聲音卻消失了。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才重新聽到樂澤的聲音,“姍姍的事,你有錯,我也有錯,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為了無憂……衛南,放手吧!”
“無憂?”衛南顯然很吃驚樂澤的話,他一直以為無憂是江姍姍跟樂澤的孩子,才對江姍姍的死嗤之以鼻。這一時間,怎麼也沒辦法把那個孩子跟自己聯係在一起。
樂澤說:“我跟姍姍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她出國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你是醫生,我以為你會比我更早知道。”
衛南似乎很難消化這個事實:“……我是真的對她動了心,你把他讓給我吧樂澤,算我最後一次求你。”
何兮也屏住了呼吸,想要等待樂澤的回答,可惜,大腦像是停擺的時鍾,太的意識再次渙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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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又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裏。
室外,三兩隻小鳥在探到窗前的樹枝上撲騰,她養的含羞草長得分外茂盛,綠油油的一簇,生機勃勃。客廳裏,蘭亞亞正在陪其其看電視,兩人嘰嘰喳喳聊得熱火朝天。
何兮筆了閉眼睛,要不是因為扭頭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傷痕,她會有種恍若新生的感觸。
蘭亞亞和其其似乎猜到她醒了,兩人推門走來。其其三兩步便跳到床上,小臉蛋紅撲撲的,就跟窗前的含羞草一樣充滿生氣。
“媽媽,你醒了啊,你睡了好久,我跟蘭姨都看完兩部動畫片了。”
蘭亞亞也坐到她的床邊,看著她笑,“就是,你再不醒,有的人快急瘋了。”
何兮動了動,發現自己身體又恢複了力氣,頓時也覺得神清氣爽,“誰?”
“還有誰?不就是那誰誰誰嗎?”
何兮無力,“那誰誰誰到底是誰?”
蘭亞亞捂著嘴笑,其其憋不住了,說:“是爸爸,爸爸每天都來。”
“爸爸?”何兮更木了。
蘭亞亞打趣地說:“默默注視啊,酸死個人!”
何兮忽的就想到了樂澤,心裏癢兮兮地一暖,“他……什麼時候走的?”
“剛走,去日本了。”
“日本?”
蘭亞亞說:“他知道你在揪心什麼,所以他親自陪智子去了日本。有他在,至少智子不會有生命危險,或許,她離開一段時間,對她來說更好。”
何兮點頭,心裏暖烘烘的。是的,她心裏有多埋怨智子,就有多擔憂她,畢竟在這個世上,她的親人實在不多了。
蘭亞亞拉住何兮的手,誠心地祝福,“何兮,一定要幸福哦。”
何兮回她一笑,再不願用言辭表達感激,“你也是,我們都要幸福。”
或許,所謂的成長,就是學會放下,放下不該死守著的執念,不值得恒久的怨恨……
何兮至始至終都沒有去問衛南的去處,在她的心裏,他還是當初那個唯一給她溫馨微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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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真的不用我回去接你?”
何兮把電話夾在耳朵邊,手上還在一直忙碌著幫其其和無憂整理衣服,“說好了跟老爺子一起的,你回來接,他一準又惱說你不放心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你又忙。還有什麼事要說了沒?如果沒有我就掛了,幫孩子整理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