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飛坦然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所以我很反感你的這些猜測。”周立瑋神態自若地反擊著,“你所說的一切,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嶽東北也有同樣的感覺,他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羅飛,希望對方能夠亮出更加有力的武器來。
“證據,是的,現在需要的是證據……那我就先讓你看看吧。”羅飛起身,從行禮架上取下了隨身攜帶的背包,從中翻出一個信封,然後他坐下說道:“半年前,李延暉便從白劍惡等人的交談中得知了你們的所有計劃。從昆明精神病院出來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們的計劃全都寫了下來──就在這個信封中。嶽先生,你現在肯定是一團迷霧,讓我把這個計劃前前後後的講一遍吧。某精神病學領域的專家,著名教授,其實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關注到你的學術,不過吸引他的不是李定國的生死之謎,而是那傳說中‘惡魔的力量’。憑借職業的本能,他立刻意識到所謂力量的源泉很可能是一種精神致幻類的生物提取素。於是他來到了雲南邊陲一帶進行尋訪,從而結識了世代都在追尋這種力量的白家後人──白劍惡。白劍惡把他帶到恐怖穀,倆人終於找到了那種生物,它的提取素能夠刺激人的精神,使人產生極大的興奮和愉悅。於是教授便想到了利用它來開發出一種新型的毒品,依托白劍惡的勢力,在雲南現有的毒品交易平台上分一杯羹。唯一的問題是,這種提取素對人存在一定的致恐幾率,必須進行研發和升級。教授采集了一部分提取素的樣品,回到龍州進行研究。根據計劃,他與今年二月份再次來到恐怖穀,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利用哈摩族人進行小規模的人體試驗。八月,教授用第一次升級後的產品在龍州進行了更大規模的人群試驗。他在學校,酒樓等公共場所投放了藥品,受眾者非常廣,但絕大多數人隻是感到某名的興奮和愉悅,隻有極少數敏[gǎn]體質者出現了致恐症狀,這些人理所當然的成了該教授的病人,其實也就是他的研究對象。對了,我忘了說那個血瓶,李延暉被白劍惡等人抓住,血瓶也落到他們的手中。正是這位教授把血瓶帶到龍州,然後轉手賣給了文物販子吧?當我們順著血瓶的線索要深入恐怖穀調查時,該教授一路同行,目的就是要掩蓋真相,其間,他不惜采用任何手段,包括最後殺死了自己的盟友──白劍惡。”
羅飛的這段話聽得嶽東北目瞪口呆,他雖然對周立瑋素無好感,但卻絕對沒想到這件事從頭到尾居然都是對方策劃出的陰謀,他瞪著周立瑋,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些許驚恐與後怕的神色。
周立瑋冷冷地看著羅飛,沉默半晌之後,他問道:“對不起,請問在那封信上,出現過我周立瑋的名字嗎?”
羅飛與周立瑋對視著:“沒有,李延暉不知道那個教授的名字,所以他也不可能提到你。”
“那你怎麼來證明這個教授就是我呢?”
“昨天一到昆明,我就已經打電話通知了隊裏的刑警,他們搜查了你的實驗室,找到了一些可疑的生物提取素,經過動物試驗,這些提取素同時具有致恐和致興奮的化學因子。”
“嗬。”周立瑋冷笑著搖頭,“我是一個精神病學專家,實驗室裏找到這樣的東西太正常了,你無法證明這就是李延暉信中所說的來自恐怖穀的‘力量’。羅警官,你的證據鏈條中還缺少非常重要的一環。”
“那麼加上這個呢,證據鏈條是否就完整了?”羅飛的左手此前便伸入了背包中,此時拿了出來,他的掌心是一顆牛眼大小的、黑乎乎的圓球狀物體,上麵尚沾著些許泥土。
周立瑋的臉色瞬間大變,雖然他竭力想掩飾心中的情緒,但汗水還是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見到對方這副模樣,羅飛確信自己已贏得這場交鋒的勝利,這顆圓球的確就是那流傳了數百年的“神秘力量”的源泉所在。
“如果你實驗室裏的生物提取素恰好與這圓球中的成分相吻合,我想,庭審法官會明白這其中意味著什麼。”
羅飛淡淡的話語徹底擊倒了周立瑋,他絕望地苦笑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嶽東北好奇地用手觸了觸那圓球,感覺很硬。
“‘亡靈血液’的果實,不過,它是生長在根部的。根據李延暉所說,那神秘力量的源泉就在古墓地,那裏,唯一值得注意的物種就是‘亡靈血液’。不過我們的周教授如此積極地砍下植物的莖枝,要讓我們帶回來研究,這引起了我的懷疑。聯想到墓地上那些散落的骸骨,顯然是有人曾在這裏挖掘過什麼。所以在離開的前一天,我來到墓地上,從那些植物的根部挖出了這些東西。”說到這裏,羅飛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窗外。
飛機已經降落在地,正在緩緩的滑行。
“周教授,請你做好準備吧。有人來接你了。”羅飛手指前方不遠處說道。
那是他的助手小劉等人。他們穿著筆挺的警服,在陽光下,那些黑色閃動著莊嚴肅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