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鋼鍍金的吧。”

“之前房主買的。”神威看見高杉一直捂著左胸,皺眉快步走上前去,並沒有鮮血溢出,問道:“你中槍了!?”

“命大。”高杉摸索了下,從胸`前襯衣口袋裏拿出兩顆被紅線穿在一起的子彈,一枚子彈因為受到槍擊已經變形,凹進去一截,高杉閉著眼睛說道:“可能骨頭斷了,卻被這個擋住沒能射進來。

神威將子彈接在手中,一枚是多年前的製式,在長時間的撫摸下被油漬浸入變得光滑,而另外一枚雖然變形,卻依舊能看出來是近幾年的樣式。

室內響起一聲歎氣,高杉聲音低沉地說道:“這都是從我身體裏取出來的,都還給你。”

子彈就像刀尖置於掌中一般,像要捅穿整個手掌一般,帶著穿透一切的疼痛。

時間凝固在掌中,留著世紀長度的空憾,而高杉卻像睡著了一般毫無反應,明明還是那張臉,你卻覺得他在你麵前緩慢的衰老,直至死亡。

神威將子彈裝進褲袋裏,彎腰抱起像是睡著的高杉,跨過一地的屍體和鮮血離開這個才被鮮血洗禮過的主臥室。

神威將高杉輕放在客廳的長椅上,高杉睫毛輕顫後睜開眼,看著神威解開自己的襯衫大概是想要看他的傷勢,懶洋洋地任他為所欲為。

手指帶著不知道是誰的鮮血按在了他的鎖骨下方,略顯猙獰地疤痕綻開在皮膚上,如同破了個洞的衣服,越華美越醜陋。

“疼嗎?”神威輕聲問道。

高杉突然笑了起來,和失憶時一模一樣,當時覺得他失憶了,那笑容看起來天真無邪,現在再看卻是雲淡風輕,將一切拋擲的坦然,就算這樣,他說出的話卻讓神威始料未及。

“疼。”高杉伸手覆在神威手上,略微朝下按,說道:“很疼。”

“古川的水很急,嗆進喉嚨裏就像灌了辣椒油,呼吸都覺得疼痛,我沒有辦法動,因為子彈卡在要命的位置了。”

“我很痛苦,很冷,我想叫你的名字。水卻灌進來更多,我還來不及呼救就已經被淹沒。”

“你別說了,我知道的。”神威將臉貼在高杉的鎖骨,說道:“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高杉拉開神威,還是那種看似很近卻無比之遠的笑容,說道:“你不知道我裹在草席裏被扔出去時候的恐懼,你不知道垂死掙紮卻無能為力的絕望,你不知道我在無數次被注射時是怎麼樣活下來的。”

“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麼痛苦,我沒能讀很多的書,所以怎麼說都委實矯情。”

“我想等你發現,卻等來了自己的發現。”高杉看著神威的眼睛,說道:“如果我不說,你永遠都不會懂,你要知道,你欠我。”

“我不用你還了。”

“你這是要離開嗎?”神威指間用力,高杉有些疼痛地皺眉,這一絲絲皺眉到成了他在意的證據,急切地問道:“你這樣說,是要離開我是嗎?”

風混著鮮血的味道從不知何處的漏洞吹了進來。

“你愛我嗎?”

兜兜轉轉千百回,最後還是這樣一個問題,因為不甘心所以反反複複地問。

“如果我說不,你就要離開了是嗎?”

高杉愣了一下,有些苦澀地笑道:“不會。”

“我要是不愛你,你就要和我打死不相往來了是嗎?”

為什麼聽到這個回答會覺得習以為常了呢,習慣了不斷地追逐和得不到嗎?

“神威。”高杉喚道:“你想要什麼,你就能得到什麼。天生的力量,財富,地位,你隨心所欲,所以你想要我,那我就給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