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敢動她,活膩了吧。

杭驍瞬間炸了,衝過去一拳砸在那人臉上。

那人悶哼一聲,鮮血順著鼻孔流了出來,踉蹌後退,被迫鬆開了手,緊接著被杭驍踹翻在地。

杭驍踩著那人胸口俯身,掐住那人脖子,一拳又一拳地掄了下去。

連檬站在一旁,驚魂未定,呆呆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

那人臉上的血越來越多,衝擊著她的視覺。

直到那人突然咳嗽一聲,嘴裏冒出了一灘鮮血,她才突然反應過來。

她幾步跑上前,抖著聲音阻止:“杭驍,夠了,快住手。”

她看到杭驍掐著那人脖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而那人分明已經開始翻白眼。

再這麼下去,要出人命了。

而杭驍仿佛沒聽到一般,依然在下重手。

警車聲隱約傳來,連檬突然意識到,如果杭驍真的鬧出人命,那麼這次被警察帶走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出來了。

情急之下,她拿起一個酒瓶,用力砸在樹下的石凳上。

“嘩啦”一聲。

碎裂聲刺耳,碎片四濺。

她下意識地驚叫出聲。

終於把杭驍的注意力給引了過來。

他眉間全是戾氣。

連檬又驚又急,手裏還攥著那破碎的酒瓶子,衝他喊道:“杭驍,你瘋了嗎,他快被你掐死了,你別打了,殺人要償命的。”

酒瓶破碎處,邊緣嶙峋鋒利,她有點害怕也有點激動,酒瓶隨著她說話時的手勢,胡亂劃動著。

杭驍即將落下的拳頭頓住,視線緊跟著她手中亂晃的酒瓶,臉色變了變。

“連檬,你先把酒瓶放下。”他粗聲粗氣,聽起來還滿腔憤怒。

他還掐著那人脖子,那人一個勁地翻白眼,連檬哪裏還顧得上自己手裏的酒瓶子,她緊緊盯著地上那人,快被急哭出來。

她走向他,聲音已然帶了哭腔:“杭驍你快鬆手啊,他真的快死了。”

眼淚流了下來,她習慣性地抬起拿著酒瓶子的右手,想用手背去擦眼淚。

杭驍見狀,再也顧不得地上的人,飛快起身,兩步跨了過來,一把拿下她手裏的半截酒瓶,扔到角落。

他粗著聲音,有點急躁,語氣不算好:“你在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看到她的眼淚,他喉嚨頓住,語氣下意識地莫名就柔和了下來:“被劃傷了怎麼辦?”

地上那人直挺挺躺著幾秒,終於哀嚎一聲,捂著喉嚨,開始咳嗽不停。

連檬鬆了口氣,幸好人沒事。

她擦了把眼淚,剛要說話,警車在湖邊停了下來,很快跑過來幾個警察。

地上那個醉鬼估計也是個不怕死的,剛喘過氣來,就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站到杭驍麵前,報複似的嘲諷:“嗬,你護著的女孩,報警抓你。”

連檬思維一僵,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是她報的警沒錯,但是根本就不是這個醉鬼說的那樣啊。

她看向杭驍,有點忐忑。

杭驍的視線也落在了她身上。

麵無表情。

嘈雜之下,一時間,兩人之間的空氣靜默得可怕。

半晌,他開口:“你報的警?”

連檬甚至能感受到,他平靜之下,強壓著的瘋狂情緒。

她無力歎息,她怎麼知道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誰知道劇情之外,她會被人糾纏,他會救她。

她嚐試著跟他解釋:“是我報的警,但是那個時候……”

警察很快走了過來,她話都沒來得及說完,杭驍被兩個警察要求上車。

杭驍嗤笑一聲,點了點頭。走在兩個警察前麵,走了幾步,他突然回頭。

“連檬。”

連檬看著他。

花樹上的彩燈明滅變幻,映在他深邃硬朗的五官間,留下斑駁光影。

他眸色漆黑,對她豎了豎大拇指,手上還沾著那個醉鬼的血。

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而嘴角勾起的那抹笑,邪氣橫生。

連檬呼吸一滯。

晚風掠過湖麵,她不禁縮了縮脖子,感覺冷進了骨子裏。

一夥參與打架的人,全部被警察帶走,連茵拉著路哲,著急忙慌地跟警察求情。

路哲看起來倒挺淡定,安慰她們:“放心吧,沒事,你們先回家,注意安全。”

連檬知道,路哲和杭驍這種背景,沒鬧出大事,家裏一個電話,很快就可以被放出來。

時間確實很晚了,怕家長擔心,連茵又叮囑了幾句,拉著她一起,打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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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空調暖風和煦。

鵝黃色的夜明燈靜謐柔和。

阿姨新換的百合花香味清新。

連檬窩在柔軟的大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愈發煩悶。

窗外隱約響起雨打玻璃的聲音。

她從床上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發現下雨了。

雨不算大,淅淅瀝瀝,映著庭院裏的黃色路燈,雨絲如金線一般,微亮反光。

她收回視線,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警局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雨聲綿延,夜漸深。

連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半睡半醒間,她被手機鈴聲驚醒。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猶豫了下,接起:“喂?”

熟悉的嗓音自手機聽筒傳出,又沉又冷。

“在你家門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