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運終始(2 / 2)

不過,“覺醒鬥魂”對於靈辰來說,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他覺得,沒有鬥魂,不一樣能擁有幸福的生活嗎?更何況鬥魂覺醒後還得麵對一堆煩人之事呢。

人是這麼想,而在靈辰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如此告誡:

“沒有永恒的幸福。”

靈辰知道,遲早有一天,他現在所過的一切生活都將化為塵燼。

可他沒有料到,這一天來得如此突然——

他剛推開客棧的迎客大門,便看見門外大道上那一道長得可怕的血跡,看起來就像將掃帚浸在血中,在地上拖出一道並不連續的紅痕。

此時東方未見日輝,天空深藍得可怕。道上那一條血跡望不見起點與終點。

就像不斷輪回的命運,漫長,而終始莫知。

但是劉溟知道這條血跡從哪裏開始,此時的終點在哪裏。無數個夜,無數個夢,都有這條血跡,以及這條血跡將帶給他的命運。

劉溟走上這條大道,循著血跡向東走去。

劉溟自認為從被陽關樓的掌櫃領養的那一刻到現在,他都過著幸福的生活,然而他本人知道這隻不過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走著,走著。

可是,若能如自己所願幸福地生活,有多少人不樂意選擇“就這樣吧”呢?

結果,該來的還是要來。

不過,“幸福”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去付出代價了吧。

——這就是十二歲少年所想。不僅擁有遠超於同齡人的身材,就連內心也與多數同齡人不同。本來並非如此,當少年的右手中出現了魔力回路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少年奔跑起來。

在夢裏,他做過無數選擇。但是在現實中,他隻能做一個,並且做了之後就無法改變,更無法後悔。

既然如此,那就遵從自己的內心,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選擇。

他想救人。

血跡,終止於一具還在活動的“屍體”。氣息微弱得已經可以說是沒有了,但是身體還在動著——憑著極其驚人的意誌在動著。

執念。

劉溟走到“屍體”前。“屍體”的臉龐已被蓬亂、散發著腐臭的頭發遮掩住,盡管如此,站在他身前的劉溟依然能感知到亂發下的那雙空洞——

沒有眼睛。

這種怪物,放在其他十二歲少年麵前,估計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劉溟卻伸出了手:

“我來了。”

害怕嗎?他自己問自己。

或許吧。他自己作出回答。

但是害怕沒有任何用處,這是他遲早都得麵對的命運,完全躲不掉。

“屍體”停止爬動,亂發下的空洞朝向少年。

“……”

沒有言語,或者說無法言語,“屍體”伸出了自己的手,滿沾汙垢,惡臭難堪。

晨風拂過,吹起“屍體”的亂發,一張清秀的臉龐顯現在劉溟眼前。

世界變化前,劉溟最後一眼。

看到了他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