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那場戰爭與聖域的士兵一同到來,他們成為了許多人的噩夢。
仄在當時隻是一個初生的嬰兒,在戰爭發生前一個月的時間,仄才來到這個世上。
戰爭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許多人無家可歸,整個城市糧食在短短幾星期內就被消耗得一幹二淨。為了逃難,不斷有人前往相鄰的其他國家。而未逃出城的人,被聖域軍隊發現就隻有死路一條。
而在逃難開始半個月後,聖域軍隊立即開始封鎖了逃離路線,任何通向其他國家的路線皆被截斷最危急的時候,仄的父親想到了國界但是旁的雪山之巔,那是唯一能讓他們避一避風頭的地方。
“那片山的所有者會同意我們在那兒躲著嗎?”仄的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不決。她手裏抱著的孩子正安穩地睡著。
“放心吧,”仄的父親拍拍她的肩膀,“我可是聽說,掌管那片山的魔女,人可是非常友好的。”
“可是,那畢竟是魔女…”
“沒事的,相信我,魔女也是會有自己的原則的。”仄的父親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又輕撫了幾下孩子的頭。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像是在安慰母親,又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當日,仄的父親對於上山的計劃製作的非常周詳,經過幾日的觀察,他們已經確定了在防備最弱的時間段以及預定好了逃離路線。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需要等待到計劃好的時間段即可立馬離開。
但是,世事難料,他們計劃離開的這一天正午正好遇見了聖域軍隊對城內的第三次大掃蕩。
當時,仄的一家在一片未完全湮沒的廢墟裏落腳,仄的父親對母子倆說去找些食物,很快就會回來。母親對他點點頭,並叮囑他小心一點。
過了半個時辰,不見他回來。又過了半個時辰,他還是沒回來。又是半個時辰,焦急的母親即將準備前去尋找他的時候,剛走到了破樓的門口就看見了他高高興興地提著一個油紙包好的包裝,向這邊走來。
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說時遲,那時快,一根飛來的箭刺穿了父親的胸膛,血液順著那支穿過父親胸膛的箭流淌了下來,父親向著她帶著微笑緩緩倒地,在倒地之前,還不忘用口語提醒母親快跑。母親受到了驚嚇,但她瞬間反應了過來:聖域軍隊來了。
母親的心砰砰直跳,但她知道自己需要冷靜,現在孩子的命和她自己的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看著丈夫倒在血泊之中,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在滴血。現在孩子即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她必須保護好孩子,才不會讓丈夫白白死去。她的心強硬起來了。
她先將孩子藏在了一個櫃子裏,而後又用手從地上撮起一堆灰塵,抹在自己身上。把頭發撓得散亂,也不嫌棄地上究竟有多麼肮髒,直接趴在了地下。母親的心裏不斷在祈禱,希望孩子不要發出聲響,希望自己裝死能瞞過聖域軍的眼。她的心砰砰跳得更快了。
破樓外傳來了腳步聲與盔甲碰撞的聲音,聖域軍的甲盔在烈日下熠熠地閃著光輝,但不知這光輝下埋葬了多少無辜的生命。
腳步聲漸漸近了,甲盔碰撞聲也漸漸大了起來,母親隻覺得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
“報告隊長,未發現有活人,隻有一具…呃…那是屍體嗎?”
一名聖域軍拿著長槍緩緩靠近,不確定倒在地下裝死的母親是否還活著的他用長槍刺向了母親的大腿部。鮮血立馬就淌了出來,母親忍著痛,也一聲也不吭。“為了孩子!”她心裏想到。
軍隊士兵把槍拿開,繼續向小隊長報告:“報告隊長,已確認,無活人,可以進行下一個房屋的搜尋!”
待到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無法聽見,母親才敢坐起來,她隻覺得大腿上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著她的肉體。她把上衣脫下來,撕成幾塊碎片,簡易包紮了幾下,第一時間就去櫃子裏把孩子抱了出來。孩子依舊安穩地睡著,他不會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
母親抱著孩子,癱坐在屋裏,看見門外丈夫的屍體,她就想哭出聲來。但是她必須得堅強,她還需要把孩子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就在屋子裏幹熬著啊,終於到了午夜,現在的時間正好是守衛最薄弱的時候,母親便帶著孩子,從丈夫計劃好的路線開始準備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