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呢……”
她一聽,哭得更凶更大聲了,這一哭便把小姐姐哭了出來。小姐姐過來伸手就去抱她,她卻緊緊地纏在小哥哥的身上。那個小哥哥似乎一臉得意地望著束手無策的小姐姐。
“憐星乖點,不哭了,不要這個欺負你的哥哥。”小姐姐柔聲哄道。
她連忙說道:“憐星要哥哥,憐星要哥哥!”
小姐姐一時沒有辦法。
小哥哥忽然撐起身體坐起來,對她又抱又哄像個小爹爹:“老哭老哭,在哭就變成醜八怪了!”
她還是繼續哭。
“在哭就不要你了。”
她立馬就不哭了,小哥哥哄她:“憐星乖乖的……嗯,從明天開始要讀書寫字,學會了哥哥就教你武功。”
“憐星不要讀書寫字……”
“學不會,憐星就再也見不到哥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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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反複流轉蕩漾,宛如一滴水滴乍起的層層漣漪,不斷翻湧。
又是換了一個場景。
小哥哥足足高出她半截身子,她總是那麼小,好像老是長不大。
眉宇間竟是充滿了調皮搗蛋的小精靈。
她剛剛與小哥哥過完招,自是不覺自己的武功差勁,反而一臉得意看著小哥哥黑著的臉,那似乎是他將要發火發怒的前兆,她反而也不怕。
“你倒是還厚著臉皮笑得出來?”小哥哥陰沉著臉麵色嚴肅。
她卻嘻嘻哈哈,滿是不在意。她撲過去要摟小哥哥,竟被少年輕輕一躲,便讓她撲了個空,但是她身段靈巧能在半空中轉身折返,側著身體摟上小哥哥的脖子。
她小小的,掛在少年的脖子上搖來蕩去。
“武功不見長,輕功還不賴。”小哥哥麵色好看了一些,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她卻是得意得很,道:“憐星的功夫有哥哥教當然好。”開口也不忘拍馬屁,眼睛灰溜溜地轉,她從小長大,現在長成一個賊機靈的小鬼。
小哥哥卻冷哼一聲:“有你這種徒弟,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憐星是哥哥的妹妹不是徒弟,再說了,憐星不丟人!”她不滿地在小哥哥懷裏蹭,“前兩天,西城錢莊的賬房還誇我來著,他說我機靈又聰明。”
小哥哥覺得好笑:“他躲你還來不及,還誇你?莫不是你又騙了他什麼錢?”
她嘟起嘴來不說話了。
小哥哥雙手環過她,將她托得高一點,歎了口氣:“我真是把你寵壞了,整天除了胡鬧就知道騙吃騙喝。武功又那麼爛,以後怎麼辦?”
她卻理直氣壯地說:“你是我哥哥為什麼不寵我?”
“我為什麼一定要寵你?”
她底氣十足地道:“因為你是我哥哥啊!
“而且啊……”她說,“武功厲害了多不好,像日姐姐的武功出神入化的,哥哥都不大理她,還是我這種三腳貓下三濫的武功強,哥哥可以一天陪我好幾次呢。”
小哥哥失笑道:“你也知道你三腳貓?下三濫?”
她除了得意還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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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換了一景。
地凍天寒的天氣,她被迫罰跪在深夜裏。
一天沒有吃飯,肚子餓得不滿地直響。小哥哥這次發了狠,讓她一定要知道教訓兩個字如何寫。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跪在地上,天寒地凍,她穿得又薄,小哥哥餓著她不說,連衣服也不許她加一件,夜半人人都睡著了,除了她一個又餓又冷又困的女孩子。
她不服氣。
她不過就是殺了一個江湖上的無名小卒,她的哥哥竟然對她大動肝火。明明是小哥哥莫名其妙,她反過來還要被責罰。
他們釋憐山莊本就是專做“收人錢財,買賣人命”的事情,有個主顧要殺那個人,她小哥哥不在,她沒有經過誰的允許就接下了這樁生意。她能完全無誤地完成了這個任務,為什麼小哥哥不稱讚她還反而給她一頓臭罵。
她不服,就是不服!
這冰天雪地的天氣都把她凍得僵硬了。
身子忽然一暖,一件虎皮大癟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回頭看見了藍衣如水的小姐姐。小姐姐蹲下來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給她又是搓又是嗬氣,她說:“真是個小傻瓜,你哥哥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嗎?你看都凍成這樣了,落下一身子病痛怎麼辦?”
她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