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鄔強華是真的生氣了,白念柔埋下了腦袋。
病房裏的氣氛沉悶了下來,秦若水打著圓場說道,“念柔,我帶了點粥,你先喝點,鬆兒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醒,我們輪流守著他,你吃完了就回病房,別忘記你自己身上還有傷。”
白念柔搖頭,“我沒什麼胃口,幹媽,我去看看晨。”
望了宇文鬆一眼,她朝重症監護室走去。
透過玻璃窗,白念柔直勾勾地看著病床上的左晨書,如果不是他最後把宇文鬆推出了倉庫,現在躺在這裏的會是兩個人。
晨,你怎麼這麼傻。
白念柔眼眶漸漸溢滿了淚水,鼻尖的酸澀讓她胸口抽著氣,即使隔著厚重的玻璃,她還是聽到了儀器的“滴、滴”聲,那是左晨書心跳的頻率,捂著胸口,她將自己的心跳也融了進去。
身側傳來了腳步聲,她轉過腦袋看了一眼,朦朧的視線裏是名陌生的男子,她剛想問幾句,眼角瞅見了鄒倩的身影,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左晨書我們會照顧。”雲亦傲慢地看著白念柔,“大少醒來,就會和我們回去,如果你不希望我們驚動二少的話,最好別阻礙我們。”
白念柔微微緊眼,目光越過雲亦看著他身後的鄒倩,這是他們的底線吧,不揭發她在這裏,卻隻帶走宇文鬆。可是,鬆不能和他們走,現在他還沒恢複記憶,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路上對他不利,而且,她也絕對不會和宇文鬆分開,雖然這是延緩宇文柏來到這裏的唯一辦法。
瞄了一眼對麵的男子,白念柔徑直越過兩人回到病房。站在門外,她看著坐在床邊的秦若水和鄔強華,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公司遭受了多大的損失,但她卻明白公司無法按時完成這批貨,這樣的話,就算公司違約,違約金是筆數目龐大的數字。
兩個溫婉的背影略顯滄桑地充斥在她的眼眶裏,站在原地想了想,她朝樓下的公用電話走去。
……
“我們是輪流守在這裏呢,還是……”雲亦側著腦袋問著鄒倩的意思。
“我先守在這裏,你回酒店吧,別忘記我交代你的事。”
雲亦幽幽地瞄了一眼鄒倩,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雙手插進口袋,慢悠悠地朝樓下走去。發現大少的事他暫時不會向二少彙報,反正二少現在沒閑工夫處理這裏的事。既然鄒倩把這裏的情況做了隱瞞,那是不是說……他有時間在這裏慢慢玩玩?
嘴角掛著玩味的笑,雲亦雙眼閃爍著明亮的光亮,這下不會覺得無聊了,終於找到事情打發時間,趁著回酒店的空檔,先先到繡莊逛逛。
……
渾身的痛楚讓宇文鬆緊鎖眉頭,急促地吸了幾口氣,壓在胸口處的沉悶稍稍緩解後,他試探著動了動手指,雖然手指仍舊僵硬,但指尖傳來的溫暖讓他心裏一柔,使勁抬起沉重的眼簾,入眼還是模糊一片,他就側著腦袋看著身邊的人。
白念柔手臂趴在床邊,腦袋枕在手臂上,側著腦袋沉沉睡去,似乎是因為有心事,她緊鎖著眉心,睡得不是很安穩。可即使這樣,她枕著腦袋的左手還是輕輕覆在宇文鬆的手上,長而微翹的睫毛隨著輕微的鼻息微微顫抖。
宇文鬆籲了一口氣,看著白念柔白皙的側臉,似乎身上的痛楚也減少了許多,心裏的擔心被放下後,他不禁笑出了聲。
“鬆……”白念柔還未睜眼就叫著宇文鬆的名字,轉過腦袋看著宇文鬆溫柔的笑容,泛濫的眼淚再一次湧上了眼眶。
“怎麼哭了?”宇文鬆聲音沙啞,還帶著未褪去的幹涸,動了動手指,他想拭去白念柔臉頰上的淚水,可手還沒抬起來,胳臂上的疼痛就讓他冷吸一口氣。
“別亂動,”白念柔嗔怪地看著他,“我去叫醫生。”
十幾分鍾後,宇文鬆總算被醫生吃完了“豆腐”,眾人離開後,白念柔看著他陰沉的一張臉,不禁搖頭道,“怎麼了?”
“被你吃豆腐我很樂意,倒貼都無所謂,可我不喜歡這些人在我身上亂摸。”
“能說這樣的話,說明你現在狀態很好。”
白念柔倒了一杯水遞到宇文鬆嘴邊,扶著他喝了兩口,柔聲問道,“鬆,餓不餓,幹媽熬了點粥送過來,你要不要喝點?”
宇文鬆搖頭,青灰色的臉上一臉的疲憊。
“那你休息吧。”白念柔扶著宇文鬆重新躺下。
“念柔……”宇文鬆紅著臉看著她,孩子氣地說道,“你不會離開吧?”
“好好睡覺,你的腦袋現在需要休息,不是胡思亂想!”
“哦。”宇文鬆聽話地閉上眼睛。
白念柔好笑地搖頭,這家夥,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