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小心。”白念柔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叮囑著兩人。
宇文鬆和左晨書對視一眼,兩人再次埋著腦袋衝進倉庫,靠近大門的貨物已經搬得差不多了,現在他們要開始搬倉庫最裏麵的貨物。
“大少,我進去把東西扔出來,你再朝外麵扔,這樣節約時間和體力。”
“好。”
左晨書捂著鼻子一頭紮了進去,雙手握著紙箱的兩邊,用力一甩,紙箱借著貫力被扔出很遠一段距離,站在倉庫中央的宇文鬆再接著往外扔,就直接到了站在倉庫外的白念柔麵前,這個方法的確比一個個搬省事。幾人合作了幾分鍾,左晨書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怎麼了?”
“裏麵有幾個天然氣罐,罐體被躥進來的火苗烤得發燙,就要爆炸了,我們快出去。”
宇文鬆心裏一緊,念柔!!
兩人慌忙朝外跑,卻不想火苗已經蔓延到屋梁上,斷裂的屋梁落下,左晨書來不及提醒宇文鬆,就縱身一躍撲向他。被外力猛得一撞,宇文鬆撲出了倉庫外。
“砰!”
隨著一聲巨響,倉庫瞬間化成灰燼。
……
痛!
宇文鬆皺起了眉頭,意識雖然還清醒,可身體卻不能動,渾身像散架了一般,鑽心的疼,這副身體仿佛已經不是他自己的,沉重的疼痛讓他無法呼吸。掌心傳來熟悉的溫暖,他稍稍安心,這是念柔的味道,她沒事。
宇文鬆想扯著嘴角微笑,卻徒勞地發現自己連眼睛都睜不開,他無法看到身邊的人,迫切想要看看白念柔的欲、望折磨著他,使勁動了動手指,想感覺她是否無恙,可渾身的酸痛讓他難受地抽氣,胸口沉甸甸地,讓他連呼吸都困難,扯著整條手臂都疼痛起來。
痛!
宇文鬆齜牙,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想是白念柔感覺到了他的痛楚,他感覺自己的掌心被輕輕拽住,耳邊似乎傳來了遙遠的聲音,朦朧卻很溫暖,安撫著他煩躁的情緒,鼻尖下縈繞著熟悉的淡淡清香,緩解著他身上的疼痛。意識恍惚中,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幅片段,就像電影裏被剪輯的鏡頭,殘缺且淩亂。
宇文鬆任由這些片段在腦海裏四處亂竄,一幕幕地飛速閃現,讓他就要陷入昏厥。他慢慢地將它們一個個拚湊起來,成了一個完整的“劇”,鼻息重重地籲出,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白念柔坐在床邊,看著麵色蒼白的宇文鬆,雖然醫生說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但她還是不放心。
繡莊的大火被及時撲滅,倉庫裏堆放的貨物也因為自己的“任性”,在三人的努力下悉數被搶了出來,隻是……這個代價太慘重。
白念柔眨了眨濕潤的眼眶,握著宇文鬆的手,鬆,你一定很痛苦吧,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就不會連累這麼多人,而左晨書他也不會……
醫生的話還盤亙在她耳邊,兩個人,一個輕傷,一個重傷,而作為罪魁禍首的自己卻安然無恙,這讓她怎麼能安心。伸手,她撫上宇文鬆微涼的臉,低聲呢喃道,“鬆,你一定要醒,還有晨,你們一定要沒事。”
……
鄒倩和雲亦站在重症監護室外,看著渾身插滿管子,被白色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左晨書,那日繡莊發生爆炸後,就看見大少和左晨書被抬了出來,還有輕傷的白念柔,雖然她不知道他們這幾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肯定和繡莊的失火有關係。到底白念柔和大少經曆了什麼,為什麼除了二少外,還有人想置他們於死地,他們與鄔強華又有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了鄒倩的腦袋,不由得皺起眉頭,這裏的情況越來越複雜,要不要通知二少,可是一旦二少趕來了,那白念柔她……
就在鄒倩猶豫不決的時候,雲亦慢悠悠地走到她麵前,將自己的手機遞上,“這個時候,你是不是應該向二少彙報了?”
雲亦朝重症監護室努了努嘴,戲謔地看著她,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打這個電話的話,那我來打。”
見鄒倩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他收回了手,欲按下熟悉的電話號碼。
“等等!”鄒倩一把奪過雲亦的手機,對雲亦說道,“這件事我處理,再給二少打電話前,我得先……見見她。”
朝重症監護室最後看了一眼,鄒倩朝病房走去。
站在病房大門,鄒倩看著白念柔的背影猶豫著,那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充斥在她的視線裏,她不知道二少要是看到了這一幕會是怎樣的表情,但她敢肯定,二少會更想要了大少的命。
白念柔聽到身後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見鄒倩局促地站在門外,她鬆開握著宇文鬆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被子下,輕輕為他掖好被子,走到了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