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露一下子怔住了,眼睛怔怔的望著他,繼而又躲閃的看向花園裏的鬆柏。
幸福?蘇寒露想著這兩個字。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是幸福的,盡管十四歲的時候爸爸去世了,但痛苦過後她依舊覺得自己幸福,因為她有一個堅強的好媽媽。可是自從媽被查出病來後,蘇寒露根本就無暇去顧及自己是否幸福了,而是整天想法籌集媽媽的治療費。
直到司馬經天的出現,可以說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然而法律意義上的夫妻能說明什麼呢?能掩蓋他們交易的本質嗎?不能,也就是說,自己幸福與否,與自己名義上的丈夫並沒有分毫關係。
他,需要一段暫時的婚姻;而自己,需要為媽媽治療的費用,僅此而已,彼此各取所需。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自己因為那件事情,所有的傷心和難過都是分外的。因為如果除去交易,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想到這裏,蘇寒露的心感覺都緊緊的縮了起來。
“很難回答嗎?是因為不快樂而很難回答,對吧?”司馬雲天順著她望向遠處的目光,同樣向遠處望去。
蘇寒露暗暗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快樂的。”
“你是想習慣這樣的生活嗎?”司馬雲天一改往日的柔和,語氣中帶有生氣的成分。看著蘇寒露詫異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由得解釋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送你們回去的是我爸的司機。”
“哦。”歎口氣,蘇寒露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比較平靜。但是隨著司馬雲天的提醒,昨夜,她在車裏看到的一幕,又如同放電影般重現。
“你對我大哥到底又了解多少呢?”司馬雲天看到她努力的想掩藏難過的樣子,不禁又有些心疼的說道:“其實,自從大哥回來,我就斷斷續續從我爸和立天那裏,聽到了一些關於大哥的事情。大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但,這或許與他少年時那段痛苦的經曆有關。不管怎樣,在我的心裏,他永遠是我的大哥。可是,你,我同樣不希望,看到你受到傷害。”
“少年時什麼打擊?”蘇寒露接著問道。剛聽到雲天說他,少年時的‘打擊’,難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大哥十三歲那年,大伯父和大伯母的車子失事,同時離世了。”司馬雲天悲傷的說道。
難怪,難怪他總是那樣冷漠。
蘇寒露的心兀自疼了起來。那樣的年紀,父母突然雙亡,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來說,該是怎樣的滅頂之災呢?聯想到自己失去父親時的那種孤單和害怕,可那時的自己,還有媽媽的保護;而他,居然刹那間成了失去雙親的孤兒。即便家境優渥,即便還有爺爺的疼愛,但是對於那個年齡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父母的愛,更令自己感到心安和踏實的了。
四點半之後,司馬經天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便離開公司。他準備到醫院看看爺爺,順便接著蘇寒露一起回別墅。
驅車直奔醫院,由於是下班時分,醫院正值車流高峰期,好在住院部靠近花園的地方,剛好騰出一個車位,司馬經天便把車開過去。可恰好此時,他注意到了,坐在花園長凳上的蘇寒露和司馬雲天,他們顯然在聊什麼聊得特別投入。
司馬經天把車停穩,但並沒有下車,而是望向前方聊得投入的兩人。臉上的表情甚是冰冷。
“你大哥也挺可憐的,他那麼小就......”蘇寒露心疼的說道。
“你認為我大哥可憐,你呢?你不覺得你也挺可憐的嗎?”司馬雲天看向蘇寒露的臉上,露出明顯心疼的表情,有些澀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