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年冬天,天氣卻極暖,大多數都在盼著下雪的日子,老範家的第四個孩子出生了,老範硬生生的把自己坑底下存了快1年半的錢拿了出來,買了50斤雞蛋來給鄉親們分著吃,倒不是說,老範多麼的有人緣,主要是老範太高興了,盼了這麼多年兒子,到底是在自己活著喘氣的時候給盼來了,現在老範看著自己頂著跟一頭雞毛窩似頭發的老婆,也頓覺有一種暖和勁。
必竟生孩子於外人來講不是什麼大喜事。老範熱情勁過後,也緩過神來,一大家子都要張嘴吃飯,老婆因為生了兒子,也終於做了一次像模像樣的月子。村裏通知老範給孩子上戶口,喇叭都喊了好幾遍,老範依然沒有動,又過了一會坐在坑邊上的老範才抹了一把臉出去了。老範四兒子起個當時看來特擰巴的名叫範特西,老範的本意是這個兒子特別的稀罕。
同年同月在另一個城市,李家也迎來的自己家的新成員,一個皺巴巴卻粉嫩嫩的男娃娃。夫妻二人看著自己的孩子,就對視一眼,再看著孩子再對視一眼,直到孩子哇哇大哭提示著兩個大人自己沒留神大便了。
孩子說長大,也是轉天兒的事,看看老範那滿頭的白發更多的能看出來這幾年的不易,當然了,這跟範特西沒丁點關係,要說有關係隻能說老範那悶死牛的牛氣現在跟火炮似的,那跟範特西這十二年相關的緊,範特西打從娘胎裏出來,家庭地位讓家裏三位姐姐了這麼多年眼饞,全家吃饅頭加小鹹菜,範特西確能每天除了吃這樣還能再吃個雞蛋,這就是這個家庭的奢侈。
但是範特西卻沒能對得起這份過份的寵愛,從小不是老範家的小魔王,更是一個村的小魔王啊,那叫一個壞啊,在範特西5歲多的時候就顯現出來。
範特西五歲的某天照舊找了幾個差不多同齡的小同伴在那玩,玩的累的摸了摸肚子感覺到飯點了,二話不說就對著一個小同伴就是一腳啊,哈哈哈的走了,要說那個小同伴什麼表情,沒有什麼表情了,這個孩子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這就是一魔王啊,回回要人陪著玩,到點吃飯回家再給人家揍一頓,孩子還不敢說。為什麼別人家長不來找?找了,不管用,老範太護著了,壓根不相信,村東門那個李家女人嚎的那些,範特西逼她家虎子吃生魚,吃泡著尿的棗……。日子就這麼過來了。
十二歲的範特西走在自己教室門口,想到第一節課是數學,就直打怵。什麼課他都敢犯渾,獨獨不敢在數學課上,直到現在看著教室後頭那個破椅子,範特西就渾身疼,沒錯,那個椅子就是劉老師打的。原因就是範特西抓著前麵一個女生的辮子死活不鬆手,這是多麼平常的事啊,就遭了這麼一回,你想誰不記住。
範特西整了一整衣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數學課本拿出來。他的同桌就是當年的那個劉虎,嘿嘿的笑,“還是咱們劉老師厲害啊,連課本都拿出來了。”範特西斜斜的看了一眼劉虎,沒吱聲。劉建軍就是初一六班的數學老師,他走著穩穩的步子,提前了1分鍾進了教室,抬眼掃了一遍這一群跟蔥白似的學生們,老師們獨有的那種神聖感又突突的冒了出來。
劉建軍課上的精彩,學生們聽的認真,劉建軍寫完板書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範特西,眉頭又忍不住的擠一塊,他就不明白,這個學生根正苗紅,按說苗子好啊,怎麼就是自己把自己往彎曲上長呢,範特西完全不自知,還沒發覺劉建軍那恨恨的眼神,依舊眼神木木的在自己那想下課了怎麼再去找點樂子。“範特西,課後去我辦公室。”劉建軍說完繼續在那講解那道應用題的知識點。
範特西這時不愣了,劉虎正偷偷的對著範特西擠眉弄眼,“劉老師要給你開小夥食了,哥們真眼紅”。範特西咬著牙把已經抬高的脖子往豎起來的課本上縮了縮說道“你個傻缺,你就嘴欠吧”,劉虎立刻閉著嘴笑的肩膀一縮一縮,讓範特西看的又是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