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公孫子老爺苦笑道，“跟我師傅不同，我隻能算是半個知天命者，關於自己，更是什麼都看不到。”
唐一一略微懂了。
自古都有這麼一說，看別人易，看自己難。多少得道高人，算得準他人的命運，卻對自己一無所知。
“那你看不看得到我的事情？”
公孫子老爺搖頭苦笑，“別說我世間之事隻知半數，就是當真有一天達到了我師傅當年那般地步，也是看不透姑娘的命運的。”
唐一一有些疑惑。
“知天命易，改天命難。”公孫子老爺歎了口氣，“姑娘是改天命之人，你的命運，旁人又如何看得清。”
唐一一懂了。
若說命運是一條線，都是照著即定的規則走，她則不受這個規則的約束，或者說她是可以打破這個規則的存在。
她的命運，又怎能讓人看透。
就算看透一時又如何，她隨時可以再可能將其改到其他的方向，與此同時，甚至可能蝴蝶出一片的東西。
“師傅當年說我有八分的天份，到了甲子年，便至多剩下五分，初時我還不懂，去年年未的時候我突然就懂了。”
唐一一：“……”
去年年未，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難不成那三份的天份，也是被她唐一一直接給蝴蝶沒的？
是了。
大金鵬王一案，她把峨眉蝴蝶到幾乎沒有損失，她把劍神的媳婦蝴蝶沒了，同時也自然少了一個兒子。
還有天禽門的掌門霍天青，也未曾被霍休以毒酒害死。對了，還可以再加上珠光寶器閣的閻鐵珊。
再提繡花大盜，倒是並未蝴蝶多少，隻是救了一個薛冰，不過薛冰是神針山莊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如此一來，江湖格局簡直變了一變，原本該發生的很多事可能不會發生，不該發生的反倒很可能發生。
還真可能是她唐一一給大智大通把那三分的天份給蝴蝶沒了，也把自己可以回去的那點微薄的希望蝴蝶沒了。
臨走的時候，公孫子老爺突然說道，“姑娘以後若有需要，可去紫金山去瞧上一瞧。”他歎了一口氣，“今日之後，江湖之中便不會再有大智大通了。”
“你要退隱？”
公孫子老爺點點頭，“也該是時候了，見到了改天命之人，又撿回了一條命，差不多該回山上去了。”
唐一一：“……”
總之唐姑娘隻記住了一句話，以後有事要找大智大通，就去紫金山，這丫其實是躲這座山裏了。
回去的時候，唐一一在街邊遇到了一個人，那是一個中年婦人，站在路中央，明顯就是在等她。
唐姑娘站在對麵。
中年婦人一說話，唐一一就知道她是誰了，畢竟能有那樣一副好嗓子，說話那般清脆好聽的人，世上可並不多見。
“唐姑娘。”
公孫大娘的語氣稱不上好，“不論是我，還是葉城主，都是在為南王世子辦事，你今日這般做為，可著實稱不上好。”
唐一一挑眉，“哦？”
“公孫子老爺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必須要死。”公孫大娘冷笑，“卻不知道你今日這般做為，又要如何說？”
“我今日做什麼了？”
唐一一冷笑，“之前誰也未曾跟我說過，公孫子老爺是你們要暗殺的對象，更沒有人跟我提過，你們準備今日動手。”
公孫大娘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唐一一卻毫不在意，“尚無人跟我說過這些，我又怎麼能知道，今日隨口幾句話，便壞了你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