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快。莊瑤聽著她手機的短信鈴聲，酒窩微陷，即使已經聽過很多遍，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的心跳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快兩拍——那是那晚在威斯汀，他陪她值夜班時在對講機裏說的話，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一本正經地，調情。
下午四點多鍾，小P從城西的車間直接開車到了杜琳琳的咖啡廳。他仍然是一頭清爽的短發，穿著一件灰色的Polo衫，跟杜琳琳打了個招呼後就徑自走到莊瑤坐的沙發邊。
莊瑤一抬頭，就看到他無死角的俊臉俯近她，在她嘴上點了一下。
小P在她身邊坐下，莊瑤還沉浸在他登時出現在眼前的喜悅中，伸手環住他，“你今天怎麼有時間？”
小P伸手捋了捋她的頭發，“我多長時間沒有陪我老婆吃飯了？”
“兩個禮拜，”莊瑤立馬申訴，“上一次還是因為方義文回來了，我才能作陪跟你一起吃個飯。”
小P看著她撅嘴的撒嬌模樣，嘴角揚起，回摟緊她，確實感覺似乎許久沒有好好擁抱過懷裏的女人了。
廝磨了好一陣，莊瑤說：“裴磊，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小P聽著她有些鄭重的語氣，臉上仍然是淡然的笑意，“你說。”
“我不大滿意自己現在的工作，上次Lee不是建議我到加拿大留學麼，我最近在考慮，也征求了一些前輩的意見。計劃到國外拿一個學位回來，加上之前的工作經驗，再找工作起點高一些，晉升的機會也比較大。”
小P聞言想了想，問：“出去要讀多久？”
“一年。申請上了的話明年九月入學。”
小P默了一會，點點頭，“時間差不多。”
莊瑤剛想問什麼差不多，隻聽小P說：“那去讀書之前，找個時間，我們把婚結了吧。”
莊瑤錯愕，看向他，他表情坦然，像在說一件不能再理所當然的事了。
“你今年25，這一年你一邊申請學校，我們一邊把婚結了。明年入學你26，畢業回來27，工作一年28，正好生小孩。”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小P看她，“我當然知道。“
莊瑤嚴肅著一張臉，睜大眼眨都不眨地盯著他，眼眶都被逼紅了。小P被她較真的樣子逗笑，隨即也跟著斂了表情，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藍色盒子。
“……放在車上好久了，一直希望你能自己發現它。”
他打開盒子，取出裏麵那枚頂著一顆晃眼鑽石的戒指，也不詢問，自顧自地握起她的左手，越發理所當然地把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從多倫多回來我就想跟你求婚了，但那時候我什麼都沒有，買機票的錢還是賣車的老本，所以一怕委屈你，二怕讓你覺得，你是我沒有選擇時候的選擇。
你說得對，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那唯一的選擇更多像是一個權宜之計，所以我在等，等你覺得我有其他選擇的時候，再跟你確定，你是我真心想要的那個選擇。”
莊瑤愣愣地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眼眶裏的淚水在微微晃動。“……你知道你這麼說，意味著什麼嗎？”她的唇齒在張合間有些顫唞，吐字卻緩慢而清晰，“意味著，你要放棄你一直熱愛的自由，跟這個社會的規則妥協；意味著，在以後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你都隻能對著我一個人，我會長胖，會變老、變醜，會亂發脾氣、無理取鬧，會讓你覺得厭倦……你確定你想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