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段(1 / 3)

究竟有著通天的本事對不對?在我危難之時你總也會第一個出現在我的麵前,予我以撫慰、予我以解困。你是我在外麵的世界受了傷害,倦鳥望歸的巢穴。

但你為何不能究其根基使我永不再受傷害?我不能原諒你當初的躊躇,不是不能原諒你,是不能原諒我自己。

我過不得自己這關,我總做不到不去回想當初的一些事情,總固執的認定著若不是你的躊躇,我時今也不會被困在這幽幽深宮裏做這不得不做的困獸之鬥……我放不下,又解脫無處,你說我該怎麼辦?誰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他圈攬著我腰身的懷抱不動聲色的緊了緊,即而溫順的額心貼燙著我的額心緩緩摩挲:“對不起。”盈薄唇畔輕輕翕合,一張一弛,“對不起。”不住的細細譫語,“是我不好。我給不了你安全感,卻還來招惹你……”

我心一抽,人越是迷迷噔噔,疼痛就越是清晰:“你是給不了我安全感。”突然不舍得他這般自責,我轉了話鋒摻著玩笑語氣的與他又道,“到現在,我連你名字都還不知道呢!”複抬手牽他衣領,“噥,我們很熟悉麼?”連名字都不知道,我們很熟悉麼?

這一牽衣領的動作我想做的隨意,但因已跪了一夜,身體虧空,做出來還是變得笨拙不堪。

正如我說這話原是想同他開個玩笑的,誰知道反而令他好看的眉目更添彌深的苦楚。

心知自個打錯了算盤,我下意識的想要彌補:“別……”

“我姐姐名喚安晴。”他猝然開口,我溫軟虛脫的話音就被他當空打斷,“我真的沒有名字。”沉沉的這樣再次於我道。

其實我不懷疑他沒有名字,我是真的沒有懷疑他的意思。處在孱弱無力中的我有若置身清虛,而獨立這一方清虛,唯一可供綿連牽扯的一個支點就是安侍衛了。他如此急於解釋,我便也越發急於解釋,故我這急切反倒被他看成了是因不信任而做弄起的彌深迫意。

於是他更加不給我言話的時間:“我是與姐姐相依為命長大的,自小家姐隻以弟弟喚我,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我隻知道我姓安。”因太迫切,他的語氣聽來很是波動,似乎再多一些焦灼就會擰出水來。

突然想到與他初見時,那一身空逸、容止不俗的俊美人兒在被我問及名諱時,條件反射的一句:“我姓安。”原是出於這麼一處。

情念糾葛,我本就不平緩的心湖愈發起了褶皺漣漪。

這一時,適巧趕上紫禁日出、浮雲溶金,燦燦然大鑲大滾的極致華麗把初妝河山濡染的四海生煙。

我抬頭,這無疆穹宇落進一雙惝恍的迷離眸子裏,兀地就變得明媚光鮮起來。望頭頂一片晴天,心念一動,忽地開口:“從此後,你便喚作安晴天可好?”

感知到這個擁著攬著我的懷抱突地一顫,碧霞萬丈裏潸然轉目,他一張俊美無雙的顏被淹沒在一疊起伏生波的光影深處,入目隻剩下金燦,辨不得其他深濃的色彩、也辨不得那麵上情態。

第一百零七話 反害己·萬事俱備又驚變

雪妃在我的映像裏,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整個人極是相稱著她一個“雪”字封號。正如我天生一副可以騙過所有人的純良麵貌一樣,她淡淡的樣子可以掩飾住心底裏一任再波瀾起伏的滔滔漣漪。以至即便是醞釀著什麼深濃的陰謀,這冰漠模樣也會是她最好的製勝法寶,因了這淡然,不會讓你察覺到有什麼陰霾。

眼前的雪妃容止纖麗,弱不勝綺羅,剔透玲瓏的仿佛九重天上舞著《天魔舞》的桂子天人:“昨個你的事情,本宮都聽說了。”不溫不火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