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2 / 3)

我明白,兮雲在考慮脫身的法門。我亦沒有消停,亦是兜轉著神思不停的想那脫身之法……隻想到少半便又是一片徹底放空,不知被什麼做弄的,連思考都不得平穩!

這邊正火燒火燎急尋著“救命”的法門,梅貴妃已微抬螓首對身邊宮人一個示意。

便見宮娥會意,回了一禮後回身側目,對內室檀香小屏間垂下的一道錦簾擊了擊掌。

掌音清越,聽在我耳裏卻真真兒委實難尋一丁點兒清越的氣息,隻覺絲絲縷縷都是那催魂奪命符咒!

不多時,見勾描了孔雀開屏的錦簾被微微掀開,即而自裏邊兒步出一手托楠木玲瓏盤的宮娥。

隨距離拉近,略及近時一看,那玲瓏小盤上,還以一紅綾子平鋪。又及近些,在繞過我與兮雲身畔的那一刻,我隻覺半眯半凝起的雙目被驟地一個灼燒、刺痛!

那平鋪其間的紅綾子上,赫然躺著一根做工精巧細致又不失大氣風華的牡丹纏枝步搖!正是兮雲遺失的那一根……

又聞梅貴妃再度啟口,這次言語已不複方才慵懶柔和:“抬起頭來。”不是很淩厲,卻一如既往不容置疑。

我甫一失驚,隨她那命令下意識錚地抬首。餘光顧見兮雲亦緩緩抬了一張麵孔。

梅貴妃長眸徐挑,有幾分清冷的目光於我們身上不斷剪影,語氣不緩不急,恣意的很、又跋扈蠻橫的很:“宮中步搖一個樣式的都是共有兩支,為皇上下了命令統一鍛造,分發給後宮妃嬪。”於此微頓,似有一坦緩舒氣,“本宮知道,這枚牡丹步搖是皇後娘娘賞賜下去的……她隻賞給了,你們兩個人。”最後半句兀地一落聲,幾分沉澱含及其中。

我複一驚!

難怪梅貴妃不止召了兮雲,亦召了我一並過來問話。原來,她連我與兮雲一並得了賞賜之事都是知道的……後宮諸事若是被她留心,又哪裏能逃得過她一雙眼睛!

不多停滯,梅貴妃音色曇然一挑,終是慍怒開來:“秀女根本沒有去禦道的資格,你們兩個是誰偷偷跑到禦道去的!是要去勾引皇上麼!”漸次拔高,最後竟“霍”地一掌拍在主位雕花扶手上,沉悶的猝響似要擊穿耳膜。

這等淩人氣勢,又是這等身份格局限製,我與兮雲兩人忙不約而同的雙雙跪下。

可一任麵上情態再怎麼做得乖憨,饒是能澆滅梅貴妃心頭正盛的氣焰?但見她勾唇冷笑,聲色倒是重又降下,卻比方才更冷、更淩厲逼仄:“說,究竟是誰?是誰往了那禦道去?”她的好興致似乎又在這個時候重新回籠了,複輪換了個舒服姿態,噙一分訕然、四分譏誚、五分不屑與不容置疑的往我們身上定格目光。

一片沉寂無語。

我與兮雲一樣,都是心思百結的作想那苦尋不到的脫身之計,又哪裏敢應下梅貴妃的詰問?不是有意以無聲與她對抗,而是當真不知該如何開口答她那話!怎般解釋都是無可解釋,而這罪名大小還得看梅貴妃的心情了。

說小了,是“不守宮規,未及大選便私自前往禦道”;往大裏說便是“勾引聖上、企圖**宮廷禍亂後宮”!

玄冰消融,逐漸濃鬱的冰涼之感竟將一室沁出如織冷意。饕餮金獸形的香鼎裏,有徐雲半吐。

靜謐,儼如這靜謐已經入了骨髓、刻在心裏……

[ 卷三 ] 第三不知最好,免得苦念煎熬。 第三十一話 措不及·險象環生(2)▼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