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反而苦笑了一下,他說:“我喜歡薛哲,從小的時候就喜歡,我以為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排除阻礙在一起,但是……時間太匆忙了,事情太突然了,他就這麼走了。”

男人歎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給誰聽。

“那天下午,我見他的時候,他站在一件普普通通的店麵前麵,應該是在等人,有些不耐煩,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當時我就想,我想認識他,我想和他做朋友。然後事情發生的理所當然,我看有人把他堵在小巷子裏,就知道機會來了。”

說到這,劉銘把煙頭按滅,丟進便攜煙灰缸裏。走到墓碑前,蹲□,掏出手帕,仔仔細細地擦著墓碑上的灰塵。

“我當時故意等著那些人打得差不多了才帶著我的人衝進去,”說到這,劉銘笑了一下,說:“我當時還真是,挺聰明的。”男人一點都不謙虛地表揚自己。

“我救了他,所以理所當然的讓他跟著我混,他答應了,一切都進行的那麼順利,他成功地成為了我最重要的助手,成功地讓我們的名聲逐漸壯大,成功地讓父親承認了我的能力,也成功的……住在了我心裏。”

薛哲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腦子中也浮現出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帶著懷念和釋然。

“我本來是打算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跟他表白的,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覺得他沒有理由會拒絕自己,這樣自己就能跟他在一起了,一切都準備的很好,鮮花香檳,還有一個浪漫的房間,但是事情的發展總是不會讓所有人都稱心如意。”

“父親對薛哲很好,這一點我知道,雖然說表現的不明顯,但是明顯是信任和放心的,也很看重他,我一直以為,這是因為父親看他順眼,認為義子,加上他是孤兒,出於對於小輩的喜愛之情才會這麼做,事實上,我想他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我卻在生日的當天早上,幫父親去書房取文件的時候,發現抽屜裏的另一份文檔。”

“我本來是沒有什麼好奇心的,但是我好巧不巧的看見了漏出來的紙張,那是醫院化驗單專用的紙張,和普通的紙不一樣,我以為是父親得了什麼病,忍不住就打開了,結果……”

“你知道麼,這是我這麼多年的生日以來受到的最大一份‘驚喜’。”劉銘把手帕攥在手心裏,用指腹輕輕地勾勒著照片上男人的臉旁。“那是一份DNA報告,上麵寫著,薛哲是劉準孩子的幾率為99.98%。”

“是不是很神奇?”劉銘起身,雙手插兜,看著照片上都沒有什麼笑容的薛哲,“我以為薛哲是父親的一個私生子,但是既然父親知道了這件事就絕對不會讓我們兩個在一起,我當時選擇了放棄表白,當晚沒有回房間,又拉著薛哲去了射擊館,打了一晚上的槍,下定決心,等到一天,我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臉色的時候,就一定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就算他不同意,也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但是我的計劃再一次落空了,薛哲死了,為了救我。我還記得他中槍時的眼神,他的胸口流著血,往外冒,但是他卻看著我,擔心,安心,還有……不舍。”

“那時候我就在想,他是愛我的,但是我們卻錯過了。”劉銘的聲音有些喑啞,薛哲低著頭,點燃一根煙。

“之後對付馬韋明,我費盡心力,卻還是被司斫幾句話就弄走了對方,雖然知道馬韋明一定活不下來,但是,我感覺自己真的很無能,很無力。我心愛的人為了救我而死,我卻到頭來除了每周替他掃墓之外,什麼事都辦不到。我是有些恨司斫的,並不需要別的理由,我覺得光是他半路劫走馬偉明這一點,就足夠我跟他勢不兩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