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自己,他,在裏麵吧?
他是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已經嘴歪眼斜腦袋上麵包著厚厚的紗布,沒有辦法說話沒有辦法思考,除了能夠呼吸有體溫跟死屍沒有區別。
我心髒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感覺已經被提到了喉嚨上。
他們病房的門和我們的不一樣。他們的是一扇木門上麵還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窗,因為是無菌病房來探望的時候有限就算進去的話也要消毒換衣服,所以方便來探病的人就在門上開了一個小窗戶。
我先走到了第一間病房的門口,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踮起腳尖往裏麵看去。
我幻想了無數次看到裏麵的場景,可是真的當我的眼睛被匡進那個玻璃窗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有人在我背後蒙住了我的眼睛,我聽到那人輕輕的說,“baby,你犯規了。”
"對不起。"我跟他道歉,姿態稍顯卑微。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多,但是控製不住,還好沒有看到,最多就警告處分,不會記過吧。
我說完這句話他拿開了蒙在我眼睛上的手,我睜開眼睛朝病房裏看去,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而不是我所想象的滿腦袋纏滿紗布的黎落。
不是他嗎?那他去哪裏了?
“不是他啊......”
“這裏有這麼多的病房,如果你去看到的第一個就是他,運氣是不是也太好了。”
“我可以看下他嗎?就一眼?”
“不可以。”
“那好吧,我們回去吧。”
陳溢的手輕輕的握住了我的,他走在前麵我就跟在他後麵。我看到我們頭頂上刺眼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穿了一件特別貼身的針織衫整個人看起特別的瘦,瘦到無可救藥的程度。我看著他的樣子像起了那年冬天的黎落,穿著灰色的大衣和卡其色的褲子,也瘦到了這種程度,即使穿再多的衣服都能感覺到他的骨頭在衣服下麵劇烈的突起。
頷首微笑。千萬別,我會以為你是他。盡管我答應把你當做他,你把我當做他。可是陳溢你知道嗎,在我心裏還是分得清楚到底誰是誰,誰不是誰,我還不能糊塗到那種地步。
我知道在你的心裏也一樣的分得清楚,我們都互相假裝,還真的蠻像的。
他拉著我走了出去拐了個彎到了旁邊的醫生辦公室,在門口敲敲門,禮貌的問,“請問李醫生在嗎?”
一個戴眼鏡的醫生過來給我們開了門,我看見他的樣子覺得就像那年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把病危通知書遞給我的那個醫生出奇的相似。我不是說他的樣子而是說他們帶給我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那種絕望又從我心底蔓延起來。
醫生看著我笑笑,“鄭艾漓吧?等你半天了,快進來吧。”
我看看陳溢他點點頭,我才走了進去,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緊張。明天知道自己是很健康的,可是我現在的樣子在醫生眼裏就跟預知自己得了絕症而等待被判死刑一樣。
陳溢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等我,我顫抖著坐到了醫生對麵的椅子上。
“你放鬆點,你身體沒什麼大礙。我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最近睡眠質量和大小便是否正常。”醫生試圖用笑來緩解氣氛,語氣是上等的溫和,話末還扶了扶眼鏡。
我點頭,點頭,再點頭。
醫生明顯懷疑,“你確定。”
“我確定。”我毫不猶豫的回答。睡眠質量一直都不怎麼好,這是因為我小的時候心結太重。我就說告訴了他他也隻會留我在這裏多住幾天的院多收幾天的錢,不會給我什麼完美的方案幫我治愈,所以我又是何必呢。還不如等會兒在他這裏偷個單子寫點安眠藥去開來吃來得妥當。
醫生再次看了看我的病曆,“那好吧,沒什麼事了。明天早上就可以辦出院手續了。”
“為什麼要明早呢,今天沒法辦麼?”說到這個我情緒就激動了,我還等著今晚出去吃頓好的呢,沒想到還要在這破醫院裏待一晚上,還不如殺了我算了。小一每天晚上打呼嚕的聲音都能媲美獅吼功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哈,是這樣的,現在那邊辦手續的工作人員都下班了......”
尼瑪,原來醫院就是這樣坑爹。
“啊,我......”我長開嘴巴準備了一番長篇大論準備好好教育一下醫生和批判一下醫院坑爹的規章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