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搭,看到了床頭櫃上麵的一個相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相框,可是特別的是裏麵的相片是反著放的,相片背麵寫著字,“阿落,十年。”
我手一抖,相框差點掉到了地上。相片的那麵我已經不用翻過來都知道上麵倒映的是誰的影像。我把相框放回了原處,試圖平穩自己的呼吸。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又死命的震動了起來,我看到了電話就在床上,屏幕上顯現兩個字,“錢芮。”
我鬼使神差的滑開了屏幕,手指劇烈的顫抖,小心翼翼的把電話貼緊耳朵,電話那頭傳出錢芮哭天喊地的聲音,“陳溢,你在哪裏,快來醫院,黎落真的不行了!!!快點過來......”
我一下子又將電話放了下來,按下了屏幕上大紅色的“結束”,然後按了關機鍵。
但是錢芮的聲音還是不停的回蕩在我腦海中,黎落真的不行了......
不行了,是要死了麼?還是黎落,是要死了麼?!小芮,黎落要死了你讓陳溢過去是為什麼?難道你也妥協了麼?可是親愛的早些時候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現在才妥協呢?
我一把抓過床上雪白的被子,塞進自己的嘴裏。怕自己因為太過慌亂而哭出來,我現在處於一種極度恐慌的狀態,這種精神狀態隨時都有可能把我逼瘋。或許我現在已經瘋了,隻是我沒有察覺。
我覺得這樣不行,我要隔絕消息。我把電話握在手中,走進了衛生間。陳溢還在洗澡,看到我走進來幾乎眼睛都要鼓出來了,詫異的看著我。剛剛被我打碎的玻璃削沒有理清,我踩在腳下,感覺到它們劃破了我的腳心,可是我已經感覺不到痛疼。我把馬桶蓋打開,把手機扔了進去,一個勁兒的按衝水。可是手機比馬桶眼要大許多,怎麼衝都不能衝走,可是我還是固執的按著衝水的按鈕。
隻要它走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對嗎?
隻要它消失......
他關了噴頭從浴室裏麵走了出來,即使身上一絲不掛我也沒有感到不適。他全身還是濕漉漉的,水都沒有擦,直接把手伸進了馬桶裏把電話撿了出來,拉開了浴室的窗戶,用力的把電話擲了出去。我聽到那金屬的東西撞擊到地麵的聲音,不大不小,傳入我的耳朵裏,消失了嗎?
還會再來嗎,那消失了的東西。
“如果你從我電話裏聽到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直接扔掉就是了。”他的嘴唇印在我額頭上,冰涼。
從我的額頭冰涼到了腳趾,傳播速度如此之快始料未及。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從你電話聽到的哪個女生喊你jack,喊你地主,喊你其他什麼的而要將它丟得遠遠的嗎?
“你還愛黎落嗎?”
我仰起臉看著他眼睛,他頭發上的水滴一下一下的往下流著,順著輪廓的角度一直向下,有的劃到了眼角,就好像剛剛溢出眼眶的淚水。廁所的燈光很昏暗,我看見那些水珠裏麵閃耀著光彩,我不知那是一種接近了什麼才會有的色彩亮度,但我知道,絕對不是接近光明的。
“你還愛他嗎?”他反問。
可是我最是沒有忍住,淚水先劃出眼角,眼中的慌亂,驚恐,失措,恐懼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我不知道我現在在他的眼中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在存在,我也不想知道,因為我不在乎了。
“陳溢,你要搞清楚,是我先問你的,你應該先回答我而不是反問我。”
“如果說我回答你愛我就愛你不愛我就不愛你信不信?”
我點頭,“我信。”
就好像為什麼一群人吃飯總比一個人吃飯來得香一樣的,我若是放棄了愛他,你也會跟著放棄,因為沒了對手就沒意思了。是不是,你和黎落是同樣的人,你若是一直咬著我不放,無論以什麼理由什麼借口還是拿黎落說事,隻要你騷擾我一天他的心思也會一直在我身上對嗎?
其實親愛的,這是你們之間的戰爭,真的與我無關。我是無辜的,現在莫名被你們卷了進來,隻身投入到戰鬥入戲最深,該怎麼辦呢?
自救的方法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呢?
我走了出去,到了床邊把被子掀開躺了進去,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感覺到身邊有具身體鑽了進來,身上沒有濕噠噠的水漬,應該已經擦幹了身體。他把我圈在了我懷裏,我們全身的皮膚緊貼著,都是冰冷的。像我說過的兩個冰塊在一起無法取暖,兩具屍體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