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終會醒......
我呢,我的美夢醒來,噩夢接踵而至。
“家裏開始掉東西。其實大家心中都有疑慮,不過都是顧忌到嘉琪的感受,怕冤枉了她。直到一次,簡砂本來就是直腸子,他覺得忍無可忍了,因為她女朋友剛送他的領帶不見了而發飆。家裏人都知道,是嘉琪一直在整理我們的衣服。哥哥跟她吵了起來,並且當著全家人的麵給了她一巴掌。她沒有承認,我們都認為簡砂很過分,我還差點為了這事和他打架。他很傷心,要知道我們兄弟從小感情就好,幾乎都沒有吵過嘴,我竟然會為了女朋友差點和他打起來,現在想想要是換做是我,更加難以接受。哥哥一怒之下找來了私家偵探調查她,這一次什麼都查出來了。她的身世,還有她把我們家裏的東西拿出去悄悄賣掉接濟最近回來了但還是東躲西藏的父母。當我爸媽知道她的家庭狀況時被嚇了一大跳,覺得他們被欺騙了。非常生氣。而且認為我也不知道實情,也是被她欺騙的。他們把她趕出了家裏,並且讓她寫血書從此不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也寫了同樣一份,但不是血書。”
“那年,我十七歲的冬天。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我家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她用家裏那把常常給家人們削水果的水果刀飛快的劃破了右手的食指。我注意到她的表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在那張白色的紙上寫道,‘我用我的生命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出去在簡碩麵前,如有違反,寧願去死。’寫完她把那張沾滿了她鮮血的紙交到了我媽的手上。在他們麵前跪了下來,磕頭。我爸爸沒有理會,把頭側到了一邊,哥哥則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隻有媽媽在那裏涕不成聲。她磕完頭走到我麵前,對我說,‘簡碩,我從來沒有這樣去恨過,當你可以在公主的孫子還不會娶媳婦之前就可以拯救公主時,我才發現我不是公主。我這一起,五年來,我第一次覺得我和你站在一起會汙染了你。當我從家裏拿出去一樣東西去當鋪時我都會記在本子上,並且每天告訴自己一定要賺錢盡快贖回來,可是......’她解釋的話並沒有說太多,她知道說了太多我會覺得她更加做作。她走出去的時候脫掉了我媽給她買那件E-land的風衣,裏麵穿著她剛來我家時那件白色的情侶T恤。零下幾度的天氣,她好像不會冷一般,毅然決絕的走了出去,不再回頭看我一眼。”
“真的,從那之後我就沒有見過她了。她也不在學校裏,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我媽最為誇張每天都看著嘉琪織給她的圍巾發呆,有的時候還會不自覺的問我,‘兒子,嘉琪很可憐對不對?嘉琪是真心對我們家裏人好對不對?她能感覺到她很愛我們。’每當那個時候我會沉默,看著玻璃外麵遠方的天空說不出來一句話。漸漸的,我不想去學校,我不想吃飯,什麼都不想......無奈之下,我被送出了國。他們覺得我有抑鬱症,在美國接受了治療之後無果,送我去了意大利,就這樣我一直呆到最近在回來。”
他突然停了下來,嘴唇靠近我的耳邊,帶著世界上最絕望的聲音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回來麼?因為,我收到了嘉琪寄到學校的請帖,她要結婚了。”
“她要嫁給一個比她大上二十多歲並且剛離婚的男人。那個男人的女兒都要比她大上兩歲。請貼上附著他們的結婚照片,那個猥瑣的中年男人摟著身穿聖潔婚紗的嘉琪,表情惡心到了極致。嘉琪還是那麼漂亮,對著鏡頭微笑著看起來高貴美麗,可是我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幸福,隻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無奈,那一刻我決定回國。回國後我還知道了家裏收到了一筆不菲的彙款,查不到是誰彙來的,我父母真在納悶,當我拿出嘉琪的請帖時大家都沉默了。我知道她的處境,我也知道她別無選擇,我更知道我救不了她了。即使我再怎麼減肥,跑得比任何人都快,這一次,我真的救不了她。我不是她的救世主,放任著把她推進了黑暗的深淵,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