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得不堪一擊,紙片人一樣風都能吹走。
好吧,我承認我心痛了。這孩子,整天不吃飯還是整天不睡覺啊,咋能瘦成這樣呢?
眼睛一澀,淚水就要湧出來了,我馬上將頭換了個方向,飛快的抹去眼角快要溢出來的淚珠。
“阿落,這裏。”陳曉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犯賤的手攀上了我的肩膀,摟著我對著黎落大聲大聲的招呼道。
黎落知道聽到了我和陳溢打電話,盡管那時候他人不怎麼清醒但是記憶還是有的。他知道我求陳溢放過他,他也清楚我現在在做什麼。看了我倆一眼,慢慢的走了過來。
如同很多年前一樣,慢慢的向我走來,一直淡定著,隻是再也不會有頷首微笑的表情。
我知道現在這個情況,誰都笑不出來。
我們都還沒有那麼那麼那麼的成熟,成熟到去原諒無法原諒的一切,包容無法包容的一切,不是嗎?
上帝原諒,我們都還隻是孩子。誰傷害了誰,誰欺騙了誰,都忘記吧。太過年輕,終究會犯錯誤,記得過於清楚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忽然響起了那個下大雨的夜晚,陳溢躺在我身邊,我們倆一起聽著收音機裏麵那個男聲清淺的聲音低低的吟唱。
“現在我要去哪裏找她,我忘記了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地址,我沒有她的相片和號碼。
她會不會也在找我,她也沒有我的名字地址相片和號碼。
你說我會不會再次找到她,她害怕孤獨害怕黑暗害怕掙紮。你說我會不會再次找到她,留她一個人真的放心不下。
我說我不已經不會再次找到她,也許她已經習慣了孤獨黑暗和害怕,我想我已經找不到她,因為可能有人會陪她掙紮。”
......
那首歌叫什麼,對,《尋人啟示》。我還記得一邊聽陳溢還一邊對我說,“我喜歡一個人,叫做L。”
當時收音機裏麵也在說,《尋人啟示》這首歌是一個叫做L的男生唱給他喜歡的女孩子的。
“真巧,都叫L。”
我現在想想,是啊,真巧,怎麼都叫L呢?全天下叫做L的是黎落嗎難道?那《死亡筆記》還賣不賣了都,人家不告你丫的侵權啊。
怎麼可以,這樣呢?
陳溢故事裏麵喜歡的L怎麼可以是黎落呢?黎落不是隻存在鄭艾漓的故事裏麵麼?
你怎麼可以,到處去客串呢?這麼沒有職業道德你對得起誰啊?
“小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沒有吃東西就喝檸檬水了?”黎落走近看著我的臉說,他伸出手好像要碰像幾年之前來碰我的臉頰,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我全身顫抖起來,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我發誓,我快要窒息了。
可不可以,不要說這些。可不可以,裝作不是認識我,求求你了。
不要和我說話,不要看我,不要關心我,不要假裝你還愛我,或者應該說不要假裝,你好像以前愛過我。
“baby,你不舒服麼?”還好陳溢架住我的手比較用力,使得我沒有倒下去,他知道我在硬撐。這一仗,是他安排的,所以他早就算好了要怎麼打才會是百分百的勝算。
可是,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我和黎落無心戀戰,是你心結太重遷怒我們而已。
“沒有。”我實在當著黎落的麵對著陳溢微笑不出來,隻得低著腦袋搖了搖頭,“我們進去吧。”
我隻覺得我一搖頭,淚水滴在了白色的裙子上麵,綻放一朵頹敗的小花,瞬間消失不見。
這種糾葛,什麼時候可以告於段落?
黎落跟在我們身後,口中喃喃的,在說些什麼,因為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隻撲捉到了小心翼翼的一句,來來回回不厭其煩的一直重複,“怎麼又瘦了?怎麼又瘦了呢?為什麼又瘦了?”
親愛的,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你的陳溢呢?你這樣子說話前麵不帶名字,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我會以為,你是在說我的。
陳溢好像也聽到了,側過頭對他輕輕的嗬斥道,“你別發瘋,正常點!”
那種口氣和他平時的吊兒郎當完全不一樣,像一個嚴肅的兄長在訓斥貪玩的弟弟一樣,即使是嚴厲的話語,也不失寵溺的成分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