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門外扳著門把嚎啕大哭,瘋狂的擊打著堅固厚實的防盜門,“救我,救我,救我......”
我覺得我真的是一個十分懦弱的人,總是想著天上會下來一個救世主,總是想著別人來救我。我說過,到頭來,誰也不是誰的救世主。誰也沒有來救我,一次,都沒有。
門不知道怎麼被我弄開了,我發了瘋似地跑了出去。電梯不能坐,隻能走樓梯。我看到好多的人,他們有的抱著孩子,有的背著家裏年邁的父母迅速的向樓下跑去。他們有的甚至連衣服褲子都還沒有來得及穿。可是那個時候,地震已經停止了。他們還是在跑,我抓著手機隨著他們的步伐一起跑到了樓下。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我的父母會在身邊。
我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過,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我跑到了小區的花台邊上坐著,沒有來得及穿孩子光著腳,冷夜裏也隻穿了一件吊帶睡裙,頭發淩亂著,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我埋著腦袋坐在那裏哭泣,我第一次很想我父母。
一個老婆婆看到了,過來拍著我的肩膀關切的問,“小姑娘,你爸爸媽媽呢?”
我沒有說話,老婆婆也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我會覺得很諷刺,真的,你的爸爸媽媽呢?怎麼這個時候都不在你身邊?
還好小姨和小姨夫沒過一會兒就開著車過來接走了,我們在他們別墅大院裏鋪著席子四個人將就了一晚上。後來就幹脆睡家裏了,就算再震都不出來,因為外邊睡著實在太難受了。
電話能通後,我爸媽給我打了電話。他們沒有親身經曆,根本就不會切身體會到這種恐懼,是有多麼的讓人難以承受。打電話也就和平時一樣,問問氣溫怎麼樣,你沒什麼事吧,我們家房子裂了沒?你要好好讀書哦,這段時間就在小姨家住吧,什麼什麼的。末了,我媽接了電話,突然問我,“女兒,怪我們嗎?要不然,你也過來吧。”
我在電話那頭笑著流淚,“不用了,媽媽。”
我失去的,你們一輩子都補償不會來。因為它們在我的心裏潛藏得太深太深了,深到我都找不到。
所以,我注定要這要絕望的與這個世界打著交道,誰都成不了我的救世主,連我的親生父母都不能。
“李叔。我不知道怎麼說,真的很謝謝你。”我都麵前的李叔誠懇的說。
“小鄭,若是你真的覺得是世界拋棄了你,那也不要拋棄世界。明白我說的嗎?若是明白,這副‘still’就送給你,當作獎勵,你看如何?”李叔挑著粗粗的眉毛,語氣好像是剛剛促成了一樁收獲不小的生意。
“叔叔你當我傻啊,就是不明白我都要說明白,我這麼喜歡這畫。”
李叔幫我用盒子裝好了那副畫,小巧精致上麵還細心的拴了一個蝴蝶結。看上去就好像那種小巧的禮物盒一樣,很漂亮。我和李叔告別了,走了出去,看見小一還蹲在馬路邊上抽煙。
我飛速跑過去輕輕踢了踢他的屁股,淺色的牛仔褲上沾了點灰塵,幸好他看不見。
他拔掉煙頭轉過頭來看我,我怎麼覺得我剛剛沒見他這十幾分鍾裏他就長了胡子一樣。
“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過的一點都不快樂啊?”小一畢竟還是孩子,應該是李叔剛剛對我說的那一番話讓他有了另外的猜想。他是直接的,想問什麼從來都是說出來。
是啊,單純,你要怎麼去抹殺?
我手指摩挲著他的臉頰,看著他愈發堅挺的輪廓頓感欣慰,“傻孩子,姐姐能有什麼不快樂的,你每天都在我身邊,不是挺好的嗎?”
“你不是好久都沒買衣服了麼?過兩天我們去逛街好不好?弟弟我給你買兩身好看的裙子怎麼樣?讓我媽出錢,我們也去好好的shopping一天。如何?”
我手指一緊捏住了他的臉,“當然好了,這種事兒我還能否決啊!”
小一被我捏的呲牙咧嘴的,伸出小手正準備來反搏,我兜裏的電話突然我響起了。我把畫遞給小一,是蘇蘇打來的,接了電話。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