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孩子啊,多麼的有公德心的啊。上帝都眷顧著他們,把幸福都給他們。
“哭吧。親愛的,他們走了。”小雪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安慰,“沒事兒,他倆肯定不得好死,相信我!”
我真的很想哭很想哭很想很想哭,可是真的一滴眼淚。哀大莫過於心死,我哪裏還去找淚水來流著玩兒,都流幹了。
“蘇蘇呢?”我朝臥室裏看去,沒有動靜啊。
“她包包裏有安眠藥,吃了幾片就睡著了。你要不要也吃幾片,我下午還有事要回學校,明天才過來看你們。你倆睡著的話我要放心點,她現在神誌不清也不好照顧你。都吃幾片睡吧。”小雪摸著我的頭發,輕聲勸道。
我乖乖的點頭。我確實也精疲力竭了。睡一覺對我;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睡著了,不要再做噩夢。或者我睡醒了,什麼都記不得了。我沒有遇見過黎落,沒有失去錢芮,我如往常一樣平凡寂寞空虛的生活著,沒有人管我的死活,沒有人在意我是否快樂。這樣很好,不是麼?
小雪握著我的手走進了臥室裏,果然蘇蘇抱著我的枕頭睡得跟死豬一樣。小雪拿來了水和三顆白色的藥丸遞給我,我直接吞了藥丸沒有喝水。不一會兒睡意就湧了上來,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我開始做夢,我抱著雙臂不停的顫抖。那是一個漆黑的夢,跟我半年前的冬天掉進冰冷的河水中做的那個夢一摸一樣,都很長。
我夢見自己在一個狹窄的小房間裏,房間裏是漫無邊際的黑暗。我的頭發和全身上下都濕透了,還啪啪的往下淌著水滴。我扶著牆忍著恐懼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小房間那扇破舊不堪的木門,接著摸索到了門把。那是帶著腐爛生鏽的氣味的舊門把,我雙手全是汗水,怎麼拉都拉不開。我靠著牆壁滑到地上,抱著腦袋哭泣。
我問道我身上的味道,那是死人的味道,沒有一點生氣。
“不要哭,起來。”有人跟我說話。
我驚喜的抬起頭來,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拿著一盞煤油燈站在我麵前,對我伸出了手。
是我最親愛的外公。他已經去世了,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是在我聽說錢芮和黎落同居的第二天。
我高興的站了起來,撲進外公的懷裏。他依然和往常一樣溫暖,摸著我的頭發誇我是他最聽話的外孫女。
“漓兒,想外公麼?和外公一走吧。”
我不假思索的點頭,說好。我記得半年前我在夢裏也點了頭,然後住了一個月得院。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掉進了河裏重度感冒才會病得如此嚴重。沒有人知道我夢見了我最親愛的外公,全世界最愛的我,他來了,他要帶我走。然後我答應了,準備和他走。結果沒走成。
這次會走掉嗎?
外公像小時候一樣,握住我的手輕而易舉的就擰開了門把。門外和我想象中得一樣,依然是一片漆黑。那可能是一件更加大的屋子。外公舉著的煤油燈光亮很弱,隻照得到一小部分地方。我看到了老舊斑駁的牆壁和地板上倉惶亂爬的蟑螂蜘蛛。
外公一邊在前麵走著一邊對我說,“小漓不要怕,我家小漓最勇敢了。”
我捏緊了外公的手,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陣風吹熄了他的燈。剛剛被點亮的世界又變成了一片黑暗。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再一睜開,發現我在一個光亮十分明亮的大屋子裏。我抬頭,看見屋子上方吊著一盞歐洲風格的水晶豪華吊燈,看上去十分昂貴。屋子的地板是純白色地板磚拚接而成的,很幹淨的感覺。屋子不大,正中央放著一個巨大舒適的浴缸,我清晰的看到浴缸邊緣描繪有金色繁複的薔薇花,一朵一朵,簇擁在哪裏,華麗的荼靡。浴缸裏有鮮紅色的液體一點一點的益處來,一隻小小的手在水裏不停的揮舞。
我跑過去,抓住了那隻手,將他輕輕向上一提,看到了一個全身青烏的死嬰。他忽然睜開眼睛,瞳孔是魔鬼一樣的紫色,他的表情猙獰,小嘴張開裏麵露出尖尖的牙齒,他說,“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我尖叫一聲,將他鬆開,他跌回了水裏,小小的腦袋還露在外麵。
“漓兒,醒醒,快點醒醒啊。都睡了一天半了。起來我們去吃點東西,快點。”
我怎麼聽到蘇蘇的聲音。
“快點醒醒啊,該不是出什麼毛病了吧,臥槽!早知道這死丫頭身體弱就......”
原來是蘇蘇在把我從噩夢中拉出來。哦上帝保佑,感謝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