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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詞女傳》BY芸帳香閨( 2013.6.18完結)

☆、工程窮三代,考古毀一生

“工程窮三代,考古毀一生”。

李霜霜剛開始的時候,還真不信,可如今她真信了。

——“喂?媽……我……”

——“你這個死孩子現在挨哪兒呢?人家可都等你半個多小時了!限你在十分鍾內現身……我可告訴你,明年你可就快奔三十的人了,你自己心裏可有點數兒,過了這個村可就真沒這個店兒了……”

——“媽!”

“霜隊副,又去相親啊!”在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們,哄笑成一片。

一眼望去,整個辦公室裏一群男生,個個都是高高的麻杆樣,在他們中間,略矮微胖,在一般女生裏算是“又矮又挫”上不得台麵的李霜霜同學,可真算得上是楊貴妃了。

“喂!你們幾個猴崽子又欺負我們家霜霜了?你們有完沒完呐!測量報告寫好了?拓片拓下來了?昨天送來的幾個碎瓷片子對上號了?……沒有?!沒有你們在這兒胡咧咧些個什麼?還不趕緊幹活去!”

關鍵時候還是胡隊長出來給李霜霜解了圍。胡隊長是南京某考古隊的隊長,比李霜霜要大個七八歲,現在也是老處女一枚。她的專業能力在隊裏是一流的,不但是見多識廣,而且人還特熱心,大家夥在情感、生活上有個什麼疑難雜症的,都去找她。

胡隊長是最能體會李霜霜心境的一個人了,早年間,她也是頻頻奔波於相親大會中的一份子。

學考古的原本就是男多女少,按道理女孩子在裏麵挑個如意郎君,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這世間,總是會有一群擰巴人,就像是當醫生的不願找護士一個樣,在一個雞/籠裏呆膩,總想跳出去看看外麵的雞/都長啥模樣。

別的行業咱不知道,可在這考古圈裏,看李霜霜這兩三年的折騰勁,想找個順心當意的外麵籠裏的雞/還真不是見容易的事兒。

可是實踐證明,這絕對不是母雞的事兒,絕對是外麵公雞的事兒。

說話間,李霜霜已經坐在椅子上,切著牛排,喝著紅酒。她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慍不燥的,安安靜靜,任誰排揎了她,她都不怎麼會惱,臉頰上又有兩個笑渦,永遠都是一副笑模樣。

切著切著,她突然放下刀叉,招呼服務生說:“勞駕!能幫我換一個盤子嗎?這個盤子脫色了!”

“李小姐是學化學的?”在她對麵坐著一名男士,帶了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

“不是……”李霜霜剛想解釋,服務生拿著盤子回來,帶著歉意對她說:“非常抱歉,我們這些盤子用久了或多或少都有脫色的現象,但是我們保證衛生方麵肯定沒有問題,您看……”

“那就請給我一個不帶任何釉彩的白瓷盤吧!”李霜霜依舊平靜的說。

“為什麼盤子脫色就不能用了?就像是我家裏的很多碗吧,上了年月,自然脫色了,沒有什麼大不了吧?”小眼鏡可能覺得她事兒多了。

“您可不能這樣說!”當涉及到專業的時候,李霜霜的軸勁兒就上來了,“您知道嗎?咱們中國的瓷器製造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了,單從施釉的方麵來說,就有釉上彩和釉下彩之說,由於施釉的方式不同,釉上彩和釉下彩燒造的溫度高低和火候大小都有不同……簡單來說吧,就是釉上彩容易脫色,釉下彩不容易脫色,而這其中所有的釉色都是有毒的。如果人們天天用脫了色的磁盤子吃飯,就會形成慢性中毒!”

李霜霜平時話並不多,但一涉及到專業,就叨叨個沒完。

對麵的男士早已呆住了,眼鏡也滑到鼻梁上,像聽天書似的,試探著問:“你……你是學製陶的?”

一句話把李霜霜給噎在那裏,半天才憋出一句:“算是沾一點邊兒吧,我是學曆史的”。

其實李霜霜說的並不準確,她應該說我是學“考古的”。她可是南京某名牌大學曆史係考古學專業的博士生,是年年都拿國家獎學金和院裏獎學金的尖子生;她還寫得一副好字,是南京書法家協會裏最小的會員,現在在南京某考古隊裏擔任副隊長。曾親手修複和整理過二王、顏真卿等人的碑帖真跡;也參與過乾隆裕陵地宮和慈禧地宮的開啟和清理,甚至在前輩老師的指導下,整理過慈禧的遺容。

這些都是李霜霜足以炫耀的資本,可她見了人總不願率先提起。按照胡隊長的話說就是:“真正喜歡的事情,自己獨獨珍愛著就足矣了,沒有必要逮著個人就表白。”

李霜霜有時候吃虧就吃虧在她這張嘴上,嘴笨,老天爺也幫不了你。

“呦!巧了!我最近正好買了一塊玉石,等著哪天你可得來替我掌掌眼,人家告訴我是乾隆時候的,和田玉!”對麵的小眼鏡,嘴巴都咧成一朵花了。

“不好意思,我們的這份工作是隻看真的不看假的,您要是真想鑒定真偽,請去聯係真正的文物鑒定專家……”李霜霜直來直去的性格,生生的把整個相親的氣氛給噎回到了冰點。

最後還是小眼鏡,實在是憋不住了,問:“我說,您到底是幹哪行的啊?曆史教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