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過命喪馬蹄下。

安陵容強打起精神道:“多謝沈小儀。”

甄嬛道:“你還是這般客套,宮中生存不易,我們三人難得在宮外就相知相識,不如結拜為姐妹,也好互相扶持。”

眉莊也讚同點頭,安陵容卻是被小燕子徹底傷了心,再也不肯信這些姐妹之情,隻是她如今已經沒什麼可被算計的了,對麵這兩位才貌家世都比她好太多,能對她如此真心實屬難得。

想到這,安陵容道:“紫,陵容多謝兩位姐姐厚愛。”

瑾汐也回來了,道:“奴婢指了菊清,她曾在四執庫當差,人還算穩當。”

安陵容忍不住道:“菊清?”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安陵容道:“昨兒就是她來送的東西,寶娟還拉著她說了好些子話呢。”

甄嬛道:“認識就好,菊清是個伶俐的,隻是她身子已經好全了嗎,我可不能送個病人過去累著安妹妹。”

瑾汐道:“好全了,她自己都說不過是個小病,偏偏病到主子跟前,人人都以為是大病,弄得她連個活都撈不到,正悶著呢。”

安陵容若有所思道:“她剛剛病好麼。”

安陵容走的時候菊清已經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抱著一個小布包就跟著她回了嵐意樓。

寶娟對於菊清的到來有些不開心,但是和菀貴人交好是沒錯的,她依舊姐姐長姐姐短的幫著收拾出了新床鋪。

菊清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到寶雀,是個老實巴交的,隻知道聽安陵容和寶娟的話,被罵了也隻是傻乎乎的笑。另外兩個小丫頭卻極活泛,嘰嘰喳喳的問著棠梨宮的事,被寶娟轟了出去。

安陵容將其他人打發出去,留下菊清,迫不及待道:“你,究竟是誰?”

菊清莞爾:“還以為你能長點心思,沒想到還這麼毛躁,這點你可不如你娘呢。”

安陵容大驚:“你,你認識我娘!”

“不認識,又哪裏會知道那個曲子呢?當年我和你娘也是閨中姐妹,隻是後來出了那事,我爹再不許我去夏家,我和雨荷也慢慢斷了聯係。你兩歲那年,我夫家出了事,娘家又不肯要我,隻有雨荷心好,聽了我的事,把我從客棧裏接了過去。我還抱過你呢,隻是你應該是不記得了。”

安陵容怔怔道:“我是真不記得,我娘從來沒和我說過。”

菊清歎氣:“她總是把事憋在心裏,隻是常常彈那幾首曲子,我也不好多說。沒多久我夫家來接我,我就走了,跟著他去了江南,路途遙遠,也斷了聯係。等我聽說你娘去世的消息,再派人去打聽你,才知道你已經變賣了家產,帶著個丫頭走了。”

安陵容苦笑,菊清道:“你怎麼,也來了這裏?”

安陵容搖頭,菊清又道:“罷了,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幸好讓我遇到了你,也算是我報了雨荷當初收留之恩吧。”

安陵容恍然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我該怎麼稱呼您?”

菊清看著安陵容的樣子,突然有點罪惡感。

“叫我菊清吧,想要在這個深宮裏活下去,就要忘記上輩子的事。現在,你是安選侍,我是宮女菊清,小主,你可要記住了。”

以夏紫薇的聰明勁,菊清還正不指望能蒙過她。但是以她不通世事的糊塗勁,菊清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希望的。

她是夏雨荷兒時的夥伴,隻是因為離著近才結交起來。後來她嫁人,夏雨荷隱居,兩人天各一方,時間又過了那麼久,對於夏雨荷的很多事,她完全可以推脫不記得,忘了。

但是她知道夏雨荷的那幾首自創出來用來追憶她和乾隆感情的歌,憑借這個,她也有把握在夏紫薇心裏打開一個口子。